沈修辞来到这里时,便看到了这一副画面,自家弟子倚着树干望远,远方,除了层层白云,无一点儿它物。
“你在看什么?”沈修辞开口问。
聂许言猛地回神,他起身面向沈修辞,说:“弟子在想门内赛的事情。”
沈修辞看着他,说:“离门内赛还有半个月,不急这一时。”顿了一下,他又道,“你随为师来。”
“是,师尊。”
聂许言随着沈修辞来到偏殿中,偏殿内的陈设多为字画与茶具。这不奇怪,毕竟沈修辞本人就喜欢赏字鉴画与品茶。除此之外,沈修辞六艺精通,尤其谈的一首好琴。
只不过,他唯一一次听沈修辞弹琴还是偷听。那日,月朗星疏,莫归宁同沈修辞在偏殿品茶,也不知莫归宁说了什么话,沈修辞就抱出了一把古琴,就地弹了起来。
修长的十指拨动着琴弦,泠泠琴音如流水泻出。那时,失眠的聂许言就躲在大树后面偷偷地听着。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
“在想什么?”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聂许言猛地抬头,才发现他和沈修辞之间的距离很近。
“师尊。”聂许言笑了笑,也不知要怎么开口。
沈修辞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去了内室。不多时,他就拿着一长形木盒走了出来。
盒子上雕着形神逼真的龙兽,龙眼处嵌着一枚绿宝石。
沈修辞将盒子打开,顿时,聂许言就惊的睁大了眼睛。
盒子中有着三尺青锋,剑体流畅漂亮,泛着丝丝寒气,剑柄是泛着银光银石,镌刻着一朵又一朵修罗花,剑柄中央内嵌的暗紫色的宝石。
宝石不是宝石,乃是魔珠。
相传上古魔君有一条手链,手链串有十二颗珠子。这珠子乃是用三十六名高等魔族以及数十名修士大能以及千名人类的心脏炼制而成,乃是不详与妖邪。
要知道,前世聂许言之所以会一统两界,就是因为他炼化了六颗魔珠的力量供自己所用。
“师尊,这,这是何意?”聂许言颤着声音问。
沈修辞伸手摸着魔珠说:“此剑名唤有邪,今日为师将有邪赐你,望你能带着这把剑赢得都属于自己的殊荣。”说着,他握着那这剑递给了聂许言。
聂许言抬头望着沈修辞,只见沈修辞一脸郑重与严肃。
聂许言深吸了一口气,说:“师尊,这宝石是什么?弟子怎么从未见过?”
“此物名唤邪珠,是为师前些年意外得到的。”沈修辞心情甚好的回答。
“既然是师尊所得,定是好物,弟子谢过师尊赐剑。”聂许言。
有邪归鞘,聂许言抚摸着魔珠,心里一阵紊乱。
前世,在沈修辞死后的十年里,聂许言除了招魂便是找这余下的六颗魔珠。
可是,十年,他一颗也没有找到。
聂许言放下了有邪,伸手摸着小腹,小腹中传来一阵灼热。被他炼化的六颗魔珠同他一桶重生,此世有十二颗魔珠,加上他炼化的六颗,共有十八颗。
六颗被他炼化,一颗嵌于有邪,六颗散落于上古神魔战场,还有十一颗魔珠,它们会在哪里?
鸟雀呼晴,艳阳方烈。
一袭白衣从拐角闪过,来到了阴凉处。
戚静音见状,无奈道:“沈师兄你这身子骨弱,怎么会回都爱往这阴凉的地儿钻。”
沈修辞懒懒地掀开眼皮瞅了她一眼,再度合上了眼。
“沈师兄!你怎就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戚静音罕见地生起了。
作为一名医者,戚静音最讨厌不遵医嘱的病人,由其是这个明知道自己有病,却不肯认真治病的病人。
可以说,这长归门中,唯有也只有沈修辞一人可以让戚静音频频恼火。
“身子是我的,我清楚。”
轻飘飘地一句话,顿时让戚静音给噎住了。
若是他人敢这么同她说话,戚静音早就教这人如何做人了。可眼前的人是沈修辞,一个不按常理的病人,并且也是一个脾气不好的病人。更重要的是,这病人看起来仙气飘飘,实则骨子里虚的很。
就像曾经给沈修辞施针时,戚静音都会一阵的心惊胆跳。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自己这位病美人师兄给扎死。
“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一道极其不屑的声音起来。
沈修辞不耐地睁开了眼,山里夏夜阴凉,昨晚不知怎的着了凉,现今的他头还有些昏沉。可就算昏沉不适,也不妨碍他同玄应阑吵架。
“怎么?我在什么地方还要同你报告?”
“自是不用,我来就是告诉你。门内赛,朝阳定会赢一个名额。”
“呵!现在说大话可别太早了。说不定等会儿你就愿望落空了。”沈修辞不耐烦的开口。他目光一斜,便看见了即将上场比赛的聂许言。
“沈师兄,你脸色不太好,是昨夜受了凉?”作为一名医者,戚静音眼尖地看出了沈修辞的不适。
她这位师兄,美轮美奂,天生一副美人脸。可就是骨子太虚,脸色本就比不上寻常人差了色,但胜在颜好。可现今着了凉,他脸上一片病态的淡淡红晕,从她的视线看去,还能瞧见一双凤眸中的淡淡水汽。
“嗯,没什么大碍。”沈修辞回道。
“沈夜寒,有病早治。”玄应阑开口说。
沈修辞看了他一眼,说:“玄应阑,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什么不会说话!你本来就病的不轻!”
“玄师兄,你别说话了 ”戚静音有些心累的开口。
沈修辞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再在这儿待一会儿,铁定要被玄应阑给气死了
门内赛场地设在昆仑山闪腰处,场地为圆形,周围设着众多席位。这些席位中最突出便是众长老和掌门的位子。
聂许言上场后扫视了一圈又一圈,都没看见沈修辞的身形,他紧紧地握着有邪的剑柄。
师尊,你连看我比赛都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