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官向后撤的皮鞋稍显迟疑,另一只脚又往前上了半步。他闷声咳嗽,脖头顶乌发看不到任何缝隙:“是了,少将这次是让团队来参观的,泛舟给陶小少年道歉。”
队伍里有人发出轻蔑的嘲笑声,也有和秦泛舟交好的,兄弟从队伍里面怒气冲冲窜出来!
“凭什么!”
“对!凭什么他不过是个!”
疯子二字还没出口,陈副官眼看着小翠笑容古怪,眼白几乎占了视线下的1/3的位置,不禁一阵恶寒秦恒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他做的最坏的打算,资深挡在秦泛舟身前帮助所有人的去路:“不要起冲突,我们就算人全上了也打不过秦珊珊。”
秦珊珊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还以为是大家在夸赞自己将陶泽言推在一边,骄傲的抬起头:“那——是——”
小翠此时表情才缓和,相比较之前那股邪魅动作,转而温婉一笑,半遮着嘴角笑:“今日不过是个小插曲,让各位见笑了,我已经给各位预备要住的房间,里边请吧!”
“珊珊,去给院长报信。”
秦珊珊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身子半转了半圈,扯着陶泽言的唐装便以极快的速度,去半路寻回院长。
不过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秦家军来的消息早已传遍院里,秦珊珊还没等找到院长,反而被一身黑白装扮的舒曼修女拦住。褪去红妆,她活像是套子里的人,见到那个活泼好动的可儿,第一时间一边打听消息,一边皱眉。
“秦珊珊小姐,你看到军队了吗?”
“看到啦,弟弟们都在呢。”
秦珊珊不做他想,开口就答,她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女是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的。
“这怎么行!这是医院,军队进来就说明我们有危险了。”
“要不你和我去教会?”
舒曼看似关心的话,牵引着秦珊珊离开长丰疯人院,秦珊珊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潜意识里,比起教会,她还是更愿意在长风疯人院呆着。
那颗像棉花糖一样的头,左右晃动,如同稚子手中拨浪鼓拒绝了舒曼修女。
“不,教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恒哥哥过段时间也会住在这儿。我想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怎么可能?教会的才是不会开战的中立场地,这里不过是中原人自己开的一所私人医院。”
“切,那也是,过段时间可就要开战了,恒哥哥说教会一定会第一个撤出中原,这原本就不属于教会的领土,是时候该归还给中原人了。”
“中原人?你还真的相信那些上面那些满肚肥肠的豪门贵贾?就是他们将那些外人引进来,家而不家,国而不国,还不如做个洋尼姑!”
舒曼扯下头巾,鼻尖酸胀泛红,她并未指向天空,也并未指向身后的一片荒地,极目远眺方向连接租界最繁华的一条街。夜间歌舞升平,是朱门酒肉臭,是路有冻死骨。
她曾想施恩于平民,可她自己还不如平民。她是朱门见不得光的情人,是被邻居唾弃的情妇。她曾绝望,又清醒,无法皈依佛门,于是便在金主的提携下入了教堂。
“呵。”秦珊珊发出冷笑,她拽了一把陶泽言,将他身子一半抬起来,陶泽言与舒曼修女近距离四目相对。就听到秦珊珊问陶泽言:“陶泽言你来告诉她,她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