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每习一字，言生面上的笑容也越深。
总是变着法子的奖励澹台烬勤学不倦，不辜负他苦心。
他一笑起来，就特别迷人。
眉与眼柔柔的、暖暖的，像澹台烬读过的句子。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但言生觉得这两句，活脱脱是形容澹台烬的。
因为言生无微不至的照顾与爱护。
让澹台烬开始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待在言生身旁，获取他这么多的无偿帮助。
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联之人，竟能这般纵容他！
世人眼中的不近人情的战神，于他，更胜福神。
默默仰望窗外言生的身影走过，一回神才发现桌上的纸，已写满他姓名。
澹台烬愣愣看着，不懂自己为何如此走笔。
“夙胤言生”四字，笔画繁复艰难。
但他已能流利书写，不再缺横少点，每每动笔蘸墨，心里便跟着念上几遍，连带脑中浮现言生的容颜∽
这是什么情感？好陌生！
澹台烬全然无解，想着该不该去问言生。
怎会老是想起他？
怎会默默凝望他？
怎会没见着他时，眸光不自主搜寻他？
怎么他执伞的尔雅身影，兀自清晰宛若昨日？
怎么开始会去留意，他爱吃什么菜、爱看什么书，生活中有哪些小习惯？
难道，他产生不该有的情愫。
像今早读过的那本书上所写，竟然胆大妄为把言生当成了——
澹台烬“父亲？”
*
言生“肯勤奋好学，是以可嘉，但也该注意休息。”
言生踏入书房，一挑指便是合起澹台烬手中书册，抢过放下。
瞟一眼书名，蓝色外封上潦乱写着《雏鸟传》，是本鸟妖奇谭。
讲述一窝鸟儿的成精之路，内容图文并茂、光怪陆离、天马行空、毫无劝世道理，打发打发时间倒不错。
他又望了满桌书册。
继《雏鸟传》之后看《百鸟集》，再来是《兽医论一鸟篇》、《鸟儿西北飞》、《花鸟图册》、《百花经》…《花·吃》？这些，有何关联？
正因熟知澹台烬独特的阅读习惯，故有此一问。
澹台烬“读了鸟妖，所以想知道，鸟的种类，鸟的身躯构造，鸟的爱情故事，因为鸟总是和花画在一块，所以翻了图册，会想认识花卉，花可入菜，便去看了食谱。”
澹台烬面容鲜少有表情，提及喜欢的阅读。
也不会闪耀任何光芒，脸上淡淡平绪可回答还算详尽。
他不爱说话，泰半时间都很安静，有时言生远远瞧着。
真的颇像一尊泥娃娃。
言生“你这选书的方法，真绝！看完食谱打算接着哪一本继续？”
澹台烬“…杂病百法。”
从食谱直跳到医册？两者相差十万八千里。
言生“原因？”
澹台烬“会吃坏肚子。”
他一脸这是防患未然的认真样。
言生莞尔，不干涉也不赞同，任由澹台烬自由探索。
读书本就是件快乐之事，怎么开心怎么读呗！
如何融会贯通全凭个人，他思绪跳跃不局限题材，未尝不是好事。
言生直接读起澹台烬看了一半的书册，跟着沉浸字句之间。
品几只鸟精在书册里奋发向上，迈向伟大精怪之路，立志成为鸟精王。
偶尔几句描述戳中笑点，惹他低笑，轻翻纸页的声音也掩盖不去。
澹台烬听着他的笑，眼眸由书间挪开，落向了言生，没法子专心去读。
他害他又有冲动想去磨墨练字，再把他名字夙胤言生写上十来遍。
言生“有话直说便是。”
明明就一脸疑惑求解的模样，近来他瞧得太熟悉了。澹台炵不爱说话，可那双眼却藏不住心事。
澹台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澹台烬声调平平，表达不出他内心的翻腾。
言生“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像他了吧？！”
长得像？替身吗？！
是谁？与他长像相似的男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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