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生重新执箸,朝澹台烬碗里夹进三大块肉。
言生“快吃,不够为师的再点!”
澹台烬只好继续被当猪养。
言生“这间仙宴膳坊的菜色,比真仙宴来得好吃,早想带你来尝尝,你们凡人呐,比神仙更懂享受。”
澹台烬(仙宴膳坊?好耳熟的名子,似乎在哪儿听过?)
不过他很肯定,自己不曾踏进过此店。
虾肉送到嘴边,澹台烬张嘴吃掉,半点“徒儿惶恐”的卑微也无。
言生“甜不?”
澹台烬“很甜。”
明明夸的是虾,又不是他,言生干嘛乐成那副德性。
言生“再来一只?”
澹台烬“嗯。”
有去头剥壳的虾肉吃,何乐不为。
这边喂食得和乐融融,另一边却传来喧哗。
“我家老爷要包下这里宴客,掌柜,你把闲杂人等全净空,整理整理桌面,要快些呀。”
来人一踏进膳坊大门,便急惊风交代,看来是膳坊熟客,掌柜立即起身相迎。
怎敢怠慢?来人可是叶家的管事之一,季一平。
“叶老爷怎不前几日先差人来吩咐?咱膳坊绝对替他专办筵席,不迎旁客…可你瞧瞧,现在客人已坐满,菜吃了一半,怎好赶他们走,这会得罪其余客官,影响膳坊声誉呀!”
膳坊掌柜面有难色。
季一平神情倨傲,瞟了眼满堂食客,嗓音夹带轻嗤,端起狗仗人势的嘴脸。
“若非我家老爷数名故交突然来访,又怎会需要包下楼子宴请,这些散客,给他们打个折扣便行,膳坊今日损失,我家老爷全权负担。再说…谁敢不卖我家叶全老爷面子,为一顿饭得罪于他,哼哼,苦头可还在后头呢!”
故意朗声说话,要全场食客给听仔细。
提及叶全,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惧,农人务他家的田,旅人走他家的路,渔夫捕他家的鱼,商人租他家的店铺∽
说半座城都是叶家产业,也不夸张。
季一平说完,客人马上结帐离开。
不一会儿,偌大膳坊食堂,竟然只剩下言生与澹台烬两位客人。
两人一悠哉闲懒的啜饮香茗,一低头扒饭,如饿死鬼投胎。
季一平老大不爽走上前,屈起食指重敲桌面。
“两位,方才说的话,你们没听清楚吗?我家老爷包下仙宴膳坊,你们快些走人,没吃完的菜打包带回去再吃!”
师徒二人连头都没抬。
“喂!”
季一平改为拍桌,震倒了一只杯,茶水洒满桌。
言生“这位仁兄,你没见我徒儿还在吃饭吗?”
言生眼底怒焰遽升。
扰爱徒用膳者,杀无赦。
“吃什么饭!我家老爷包下这里了,你聋了没听见吗?”
言生“我管它是阿猫阿狗,我徒儿吃饭最大。”
言生应得太过理直气壮,让季一平一时无法回嘴,直到很后来的后来∽
“你小子好大的狗胆!居然污辱我家老爷!你不知我家老爷的厉害?!”
季一平恶狠狠想抓言生的臂膀。
言生“确实不知,也不想知,但你坏我徒儿用餐兴致,打翻我徒儿的茶水,害我徒儿现在想喝口茶也不行,夹在筷间的肉还凉掉了!该当何罪阿?”
最末五字,轻巧呢喃,念来云淡风轻,唇角微微勾扬。
只有澹台烬一人知晓,那抹笑容背后隐藏着毫不收敛的怒涛。
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怕是要倒霉一辈子。
“左一句徒儿右一句徒儿,你徒儿是镶金嵌银的宝贝吗?金贵得上我家老爷家财万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滚我让人掀了你们这一桌!”
回应季一平的,是言生的呵呵冷笑。
还有七八只由膳坊屋梁掉到某人手上,巴掌大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