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间,澹台烬现身一座无人看守阁楼!
他又移到另一边的窗子四觑,连续察看四个方位,确实无人在外。
那人以为自己无力再逃,所以松懈了看守吗?
澹台烬内心一喜,气息略促,挨到门边一直等到蓄足力气,才试着推了推门。
门未上锁,一推便开。
虽隐约觉察古怪,但时机在前,他未多想立即闪出门外。
不能往峰下走,神武罗带来的人在峰腰各有住处,亦设有不少守卫点。
他在这个地方住过三个年头,没交往过一个朋友,成天四处探索。
这让他寻出这座峰上几条天然秘径,那些小径能让他直通峰顶的飞瀑。
他不怕再跳一次,当年大难不死是师尊舍身护他。
这一次,就赌了。
跑,咬牙奔跑,然后拨开厚厚的一层乌拉草,躲进一个时常窝在里边炼气的草穴。
穴洞还在,但他又长高了,得缩着身子才能完全躲入。
双足好冷,澹台烬呵气在手,替自己搓揉,而头晕目眩得很,得稳下来再次调息。
忽而,他以为真是眼花才看错,自他躲藏的方位瞧去,一双精瘦见骨的大脚出现在草穴外,就停在那边不动。
澹台烬(谁?)
将头小心探出,透过草缝由下往上窥看,竟是言生房内四季悬挂的绘本上的少年之一!
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画上出来的?而且裸着半身。
怎可能置之不理?
已顾不得太多,澹台烬爬出草穴,拉着他冰凉凉的手,拖着就跑。
少年完全没有抗拒,不晓得是初初现世,神智不清,抑或天生如此?
若非事态紧急,澹台烬肯定又要对自己苦笑,因为这让他记起那一日带睚眦之子朝风奔逃时,那孩子与这个少年颇有雷同之处。
澹台烬竟凭一股子劲力,竟一路拖着少年,硬爬至顶峰。
像那年,师尊抓着他来到白泉飞瀑上。
风大。
水声隆隆。
天云似离得极近。
澹台烬“到了,飞瀑就在前方,就快到了——”
少年的脚步愈来愈沉,澹台烬力气亦要用尽,快拉不动他。
突兀的,少年眼皮一闭,整个人往前栽。
澹台烬受到牵连,也跟着跌倒,但他却很快坐起,将少年发寒的上身抱进怀里。
澹台烬“醒醒,醒过来啊!”
心一横,他重重扫了少年两记耳光,打得他嘴角都破。
澹台烬“给我张开眼,看着我!你看着我——”
少年掀睫,涣散眼瞳终于凝神,定定回往澹台烬。
澹台烬“你要睡在这里,我也管不了,我只会把你扔在这儿,一个人逃!”
虽撂下狠话,但他并未动作,直到少年似理解了他的意思,努力地重新爬起,澹台烬才扶着他,带他往前。
澹台烬“飞瀑底下水寒沁骨,无论如何你都必须保持清醒,我会拉住你的手,你别放——呃!”
叮咛的话陡断,一条细链从身后扑来,澹台烬觉时已晚,细链如蛇缠颈、锁喉,将他往后拖扯。
他趴在地上,表情狰狞,双手使劲拉扯颈上链子。
少年亦抓住细链,使劲扯,想将链子扯离神武罗的掌握。
“找死!”
灰袖一挥,少年瞬间被弹开好几尺,倒地不动。
澹台烬乘机挣开锁喉链,细链再次逼近,他翻身滚动,赶至少年身边。
无法确认他是死是活,反正…此际只能先拖他跃下飞瀑了!
然,细链一而再、再而三凌厉扑来,阻挠他的去路,明明离飞瀑已如此之近,却怎么也赶不到。
澹台烬已气喘如牛,有种感觉,自己像是被猫戏耍玩弄的鼠,也许从离开阁楼那一刻起,各方神明就已讥讽的看他不自量力想救走少年,看他们迂回曲折爬上峰顶,却要在最后一刻打碎他们所有妄想。
澹台烬右偏避开细链锋芒,但一根发针已然逼至,
这一次,他没能避开,发针力道之悍,直直刺入咽喉。
发针极细,伤处并不见血,可澹台烬却瞬间无法言语。
蓝忘机“还不认输吗?你比我还倔,欵!偏我眼里容不下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