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言野也没有回家。贺栩的病情可谓是一日比一日重。吃那些药也早已经不管多少用了。
贺栩看着抽屉里那些药,又吃完了。可是吃了这么多药,为什么还这么疼呢?
他今天该去医院了,陈医生说:让他受不住了,就去找他。他不想化疗,他这一生最怕的便是医院里那股消毒药水的味道。
他只想先吃着药,控制住自己的病情。可如今,他不行了。
贺栩住的这个小区,两公里的路上没有公交车。以前他很少出门的。有时候言野会开车带他去。
可是这几次,他都是步行的,出去了之后再打车去医院。
今天如往常一样,他先走了一段路,有些累了。就坐到了一旁想休息一下再走。
他如今这身体,真的是大不如前了,还没走几步路呢,就有些累了。双腿直发软。
他正捶着腿,突然一辆开过去的车又返了回来,停到了他的面前。贺栩有些惊讶的看着,车窗摇下去了,莫子佩的那一张吊儿郎当的脸露了出来。
莫子佩心想,刚才就说看他怎么那么眼熟,原来真的是他。可是他不是没有多长时间了吗,怎么还一个人到处乱跑。
贺栩一看是那天医院里的那个人,就笑着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莫子佩说:“嘿,你要去哪?我载你一程。”
贺栩:“不用了,我从这里走出去了,就能打到车了,很快的。”
莫子佩看着他笑了一下,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有趣。“哎。我说,你这还要走多久啊,我这车空着也是空着,我又不会把你拐跑,你怕什么?”
贺栩看着莫子佩,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坐了上去,刚打开车门,他就犹豫了。他问莫子佩:“你的车上有纸吗?给我两张。”
莫子佩纳闷了,“你要纸干什么?”
贺栩有些不自在的说:“你的车太干净了,我,我垫一下再坐。”他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他坐言野的车。上车后,言野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不换衣服,我的车刚洗的。”
莫子佩看着他,心中有些五味杂陈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个小区住的,能没有车吗,可是他却步行去打车。别人说散步他还信,可是就他这身体。
莫子佩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走到了贺栩身边,把他推进了车,给他系上了安全带,说:“你就坐着,车总是要洗的。”
莫子佩然后走进了驾驶坐。贺栩整个人懵懵的。
莫子佩看着贺栩紧张的样子,说:“别紧张,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不知道紧张是什么。”
贺栩听到他的话,好了一点,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莫子佩向他伸出手说:“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莫子佩,玉佩的佩,你不介意的话,就把我当做朋友吧!”
贺栩和他回握了一下,觉得他很幽默,说:“我是贺栩,栩栩如生的栩。”
莫子佩:“哦,忘了问,你这是要去哪?”
贺栩:“我去医院。”
莫子佩忽然之间,觉得心里怪怪的。他发动了车子,送他去了医院。
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贺栩说:“莫先生,谢谢你了,我先进去了。”
莫子佩说:“不是都说了,是朋友吗,你叫我叫的这么生分。”
贺栩:“………………”
莫子佩:“这样,我叫你小栩,你叫我子佩。”
贺栩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一生都没有朋友,剩下这么几天了,还能有一个朋友。他有些激动,说:“好啊!”
莫子佩:“走,我陪你进去,我就是来找我朋友的。”
他们走进了医院。陈默看到他们一起进来,倒也没有多少惊讶。他让莫子佩坐在旁边,等着。
陈默问贺栩的病情:“最近感觉怎么样?药物还能不能控制的住。”
贺栩:“不行了,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现在能不能进行胃镜治疗。”
坐在旁边的莫子佩眼神复杂的看了贺栩一眼,他怎么会不知道胃镜,他的哥哥,朋友都是治胃病的专家,他以前去医院时见过那些做胃镜的人。
很痛苦的,他这么瘦,这么弱,能承受的了吗?
陈默:“可以,可是我建议你,让家属过来。胃镜很难受的。”陈默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加重了。
贺栩低下了头,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闷闷的说了一句:“他很忙,我不想打扰他,我自己可以的。”
听到这话,陈默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贺栩这个人,令他佩服。得了病不哭也不闹,就这么静静的,也不让家人知道,就自己一个人面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