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冷情说的是真是假，孙震当时的说辞放现在想来也确实可疑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后山，他必然要去一探！
银雨楼的后山是禁地，因着孙震代传的遗言，三年前，卓澜江下令，将父亲的棺椁抬至后山安葬，并将这里列为禁区，除了亲子他，义子孙震，不许任何人进入这里。
卓澜江的心底是很敬重和爱戴父亲的，因此每次来，都会絮絮叨叨好一阵，包括自己在近些时日遇到的事情，一件一件，一字不落地说给卓山巨听。
其中也有杨采薇的事情。
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卓山巨听到卓澜江对他说的了，这也是他心底那么一点点的仁慈。
因为卓澜江在他坟前说过，喜欢杨采薇。
所以，在杨采薇还没被注意到的时候，卓山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全当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潘樾会找到杨采薇并和她结亲。
这样一来，杨采薇也就保不住了。
实际对于杨采薇真的死了这件事，卓山巨一直抱有怀疑，毕竟潘樾的行为实在可疑，但如外界所传，是因为想攀上长乐郡主之事，他又觉得的确合理。
只是尸体不知道葬到哪里去了，他也没法确定杨采薇到底真死假死。
那次潘樾以御史之名将落后山村给端了的事情，也没被他放在心上，毕竟那个地方他也有所耳闻，实际就是卓澜江遇到杨采薇的地方，一个乱葬岗。
后来卓澜江放弃与潘樾的七天之约也让他感到疑惑。
但这件事，是单独的秘密，卓澜江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孙震从他嘴里也套不出来话。
杨采薇的事情也就被搁置了。
实在也没有追查的理由和方向。
但卓山巨也不知，卓澜江会突然到访。
他应该不知。
卓澜江径直走向坟茔，脚步声很轻，几乎捕捉不到。
他仔细盯着面前的墓碑。
这座坟墓是孙震督人修建的，他灭掉金水帮以后，也忙着处理剩下的琐事，能挤出的时间相当少，于是便让孙震帮忙监工，并未过多参与。
从前，他在墓前喝酒，叙说着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却从未怀疑过，这墓碑是否有异。
卓澜江伸手，抚摸墓碑的背面，拇指划过一处异常的凸起。
他按了下去。
面前石块堆砌的坟包俨然往两侧移去，开出一条道路。
地下室吗？
卓澜江神色微凛，抬脚往下走。
踩过石阶，走过狭长的窄道，里面已是别有洞天，他竟不知，这条道路竟然通向山外。
那是一栋木制阁楼。
山间别墅。
不知何时，外头下起了雨，在卓澜江的视线里，那个熟悉的背影就面对着他，逆光，却深深刺痛他的眼：“父亲。”
他声音颤抖，眸光死死盯着那听见叫声而转过来的男人，眼中既是受伤，又有愤怒。
卓山巨叹息道：“江儿，你不该来这里。”
你不该发现这里。
“为什么？”
卓澜江的眼眶早已湿润：“你没死，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把我蒙在鼓里，难道你想这样一辈子不见我吗？”
“我也是身不由己……”
卓山巨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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