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到孙子,脸色还是一样的差。
从邬善说他要和冷情搬出去的那一刻,邬贻芬突然发现,这个孙子过于听话了。
邬善的生活是顺遂的,有礼的,在提出这件事之前,他一直都很温和,从没有拒绝过邬贻芬任何事情。
当然,邬贻芬让他做的事并没有离开冷情,或者是对两人情感关系不利的,邬善自然没有意见。
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很不一样。
那是一种无形的感觉,让他见到她时,就忍不住想靠近她,他觉得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河般深邃明亮。
而且,爹娘说,他们以后会是夫妻。
这个念头深深扎根在邬善的心里,可以说,从小到大,他都是以冷情夫君的身份在她身边行事的。
所以,他对她几乎无底线的纵容。
其实邬善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他只知道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即使她瞒着自己,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钱,又比如人命。
但是邬善不在乎,她有自己的谋划,可这谋划不是害他的。
他深深地相信着。
十八岁那年,他第一次尝到了亲吻的滋味,原来和心上人接吻,是这样甜腻而热烈。
二十岁,她要走了他的第一次,在一家客栈。
他腰腹酸胀,胸膛刺疼,筋疲力尽,迷糊地说:“绛河……你要了我,要对我负责的……”
“会的,只要你永远相信我,无条件的相信我。”
他听见了。
“好……”
他怎么会不相信她呢,那是他毕生所爱。
即便纪咏再如何挑拨,他内心都是坚定地相信着,她不是无情之人。
瞧,她不是答应他,成亲了吗?
她不喜欢和长辈住一起,他明白。
窈宅,很好。
京中子弟笑他日后是妻奴,惧内,他毫不在意,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就应该对妻子好。
可是,他的祖父不同意。
“德真,是她嫁给你,不是你入赘,我还没死,你怎么能搬出邬家?”
“祖父,我没移族谱,我和绛河只是想要一个独立的空间。”
“是你要还是她要?”
邬善毫不犹豫:“我要。”
“撒谎!”
邬贻芬知道邬善不会介意,所以只会是她介意,何况,她为何要用她的名来给他们共同的家题字?
住她买下的宅子,宅子用的是她的名,孙子还不跟他住在一起,到底她是嫁还是娶,他孙子是娶还是入赘。
“不管祖父您相不相信,是我想要,我需要一个与绛河自己的私人空间,而您的府邸总是会有官员拜访。”
“荒唐!”
邬贻芬这才发现,邬善把冷情看得格外重,遇到她,他就像没有了自己的主见那般,事事以她为先。
可不论是谁,首先都该是他自己,而不是为别人而活。
因此,邬贻芬直接派人,想要去王家退婚,他不能再继续让他们在一起,谁知下人还没出门,就被邬善给一拳打倒在地:“谁也不能阻挠我与绛河的婚礼!”
退婚?凭什么?
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谁都没有权力,取消这个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