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梁成最是八卦嘴碎,知晓这汴京城里许多圈子里心知肚明的破事,又与他是极要好的朋友,向赵梁成询问,也省事得多:“哎,我最近听我娘说,汴京里有贼人拐带姑娘,报了官,不知道找回来没有……”
果然赵梁成闻言,兴致勃勃地回答了:“我知道!你娘说的那个,是颜百十娘,她失踪了,颜家人报官寻她呢!”
说罢,他悄咪咪地在杨羡耳边道:“其实,那个颜百十娘不是失踪,她是跟她表哥跑啦!”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他娘子当初不懂事所为,但再次听到,杨羡心里还是一刺,他活了这么多年,看待事情也全面,自不会像当初一般,轻易相信外界的流言,若她真的嫌贫爱富,又怎么会愿意跟着穷表哥私奔,放弃颜家衣食无忧的生活,跑到寿州去吃苦?
“你怎么知道?”
赵梁成理所当然地道:“我娘说的啊!”
他的母亲赵氏,是官家祖父的兄弟,赵光美的儿子,赵德恭的女儿,算起来,他得喊官家舅舅。
赵光美早年因卷入政治斗争被削去王爵,在房州去世,即便如此,赵氏依然是皇室宗亲,她嫁的丈夫官职虽低,但也没人敢给她脸色瞧,而官宦家的夫人们聚在一块,也就是聊八卦,衣裳首饰这些,颜家的事情,赵氏也听在耳朵里。
生下的这个小儿子赵梁成,又是八卦小灵通,自然什么瓜都瞒不过他:“颜家也是个清贵的礼仪人家,颜澄和颜澈那两个家伙,多优秀啊!”
他啧啧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我娘每次都拿我和颜澈比,现在他有个淫奔的妹妹,可抬不起头啦,我看我娘再骂我,哈哈哈!”
杨羡暗自摇头,颜澈哪里在乎这个,他最爱妹妹不过,活了一辈子连亲都不娶,就爱挤在娘子身边跟自己抢位置,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觉得乐了。
若非这几十年,颜澈对娘子没有一丝越轨的举动,他真的要怀疑颜澈是变态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挤在妹妹妹夫的家里,让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养着……真是不要脸。
其实只是他情感淡漠,适合做和尚罢了。
不知此世,他还有没有缘分认这个二舅哥。
“淫奔,颜家不会允许吧,肯定要把他们抓回来的。”
“那当然了,不然这像什么话,颜家要丢死人咯,那颜百十娘今年也才十六岁,跟咱们差不多大,居然就这么大胆了,佩服佩服啊!”
他只是不知道颜百十娘是什么时候淫奔的,但并不是不知……他们逃去了什么地方。
虽然娘子从来跟他没说过,但是丈母总拉他絮絮叨叨,也不免提到曾经,只是每次,他都没有续问。
但是,很庆幸这件事,在杨羡心里始终占有地位,他吃醋,嫉妒着那个能让自己娘子不顾一切淫奔的表哥,正是年少冲动不懂事的时候,才能投掷出热烈的爱情。
而他来得太晚,已经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