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是放了香料,药材,并且有雕花模样,没有固定面积的,卖五百文。
冷情送的,就是更高档的那款,兰花形状的,她笑:“谯郎君救了我一命,我这条命比五百文更加值钱,便是把这家店全部赔给郎君都是赔不起的,郎君难道还觉得这是‘无功不受禄’?”
谯度一听,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她是在骄傲夸自己珍贵,还是真的在感谢自己的恩情:“那我收下了。”
香皂之于澡豆,是个很新的概念,他心里也挺好奇,如果冷情不送给他的话,他会买那种方形的试试,也当做捧场。
其实对他来说,用澡豆和用香皂没有区别,都是清洁用品,他一个大男人,只要洗得干净就好,不纠结身上香不香,反正每天练武,练完都是一身汗,要真常用高档货洗澡,他很快又会落到口袋空空的地步了。
没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但是太有钱……他又不经商,也不贪,只靠着俸禄吃饭,自然不会有这个情况。
“我给郎君选的是兰花,郎君喜欢吗?”
冷情问他。
“喜欢。”
谯度其实没有很喜欢的花,但只要有人给他送善意的礼物,他都会喜欢的。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孔子《猗兰操》)
“花中君子,赠予君子。”
谯度闻言,一时怔住,君子……他现在这样,也算是君子吗?
他抬眸看向冷情,对方眉眼盈盈,嘴角含笑,如此明媚,自然不知他内里已经,配不上这个称呼了。
想到自己被薛光下令暗杀沈慧照,他眼底酸涩,从前他最看不惯世界不公之事,爱帮扶弱小,打抱不平,却被上司针对陷害,差点丢了性命。
而他曾经帮助过的那些朋友,同僚,个个对他避之不及,唯恐被他连累,就连母亲去世,他无钱下葬,也是薛大人帮助自己,在那些人身上,他半点银钱都借不到。
这样的大恩,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报。
君子之风,光明磊落,他明知薛光的儿子是罪有应得,却还帮助薛光报复沈慧照,小人行径罢了:“方娘子谬赞,我哪里配得上‘君子’二字?”
他垂下眼眸,不敢看她,怕被她发现自己眼里流露出的心虚与羞愧,抓着香皂盒子的大手不由捏紧。
“郎君就是君子啊。”
冷情见他耳朵泛红,起了逗弄之意:“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反正谯郎君在我心里,是君子,也是救命恩人,谯郎君担得起这个称呼!”
话音未落,谯度耳朵上的红就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他实在被这样诚恳认真的话语给羞到了,心脏怦怦直跳,脸颊莫名滚烫了起来:“谢,谢谢……”
说话向来正经守礼的他此时声如蚊呐,手心冒汗,连配在腰间的长剑都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和羞涩,微微颤抖。
这时,另一道张扬清越的声音传来:“方娘子说谯郎君是君子,那我呢?”
穿着一袭红衣,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的杨羡大摇大摆走进店里,少年郎神采奕奕,半点看不出来之前躲在房间里哭得眼睛红红的模样。
作者明天恢复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