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黑色连帽衫，还有那一张淡漠如神明的面容。
吴邪看着他出神。
小哥啊……
“小哥同志，你终于出来了！”
胖子笑容灿烂地对张起灵张开手臂，冲上去狠狠抱住了他，腿也不自觉勾住他的腿，后者嘴角微扬，也不介意身上挂个大胖子，就向吴邪走去。
不过胖子还是有分寸的，让了位。
吴邪和张起灵对视，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打量自己。
于是张起灵轻声感叹：“你老了。”
吴邪：“……”
好兄弟十年后第一次见面居然这么扎心，小哥啊小哥，不愧是小哥！
他气极反笑：“是啊，就你年轻！”
耳边仿佛响起黎簇嘲笑他的声音，吴邪瞬间心梗了。
“哈哈哈哈！”
胖子开怀大笑，上前搂着张起灵的脖子：“小哥啊，你不知道，天真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正在追她呢……不过，以胖爷我的经验来看，天真这包是入赘的，而且还是跟情敌一起入赘！”
他可是火眼金睛第一人，会看不明白吗？
本来提议让他们去旅游，是胖子为了天真才争取的追求时光，但黎簇非要跟着去，跟着去也行，只要吴邪争点气，应该不至于被一个小孩死死压着翻不了身。
结果回来的时候，吴邪和黎簇居然是一同挤到人家屋子里的，胖爷当场笑疯了。
看来在梁湾妹子的心里，吴邪和黎簇的地位都差不多！
不过，挤到人家家里，这就过分了吧。
追求者也没这么上门的啊！
这是同居，同居啊！
胖子脑袋灵光乍现。
哦，其实他们都不是妹子的追求者，他们是已经追到并且默认情敌的存在了，他们在开启一种没有名分的同居方式。
一开始胖子是想劝的，他他他，毕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想想，吴邪也不是十年前的天真了，他不相信吴邪是在犯糊涂。
既然吴邪他们都没意见，那他这个局外人去参与做什么？只要吴邪在其中能感受到幸福就好了，人家能和情敌和平共处，关他什么事。
不过他想着既然吴邪要把自己嫁出去了，那他和小哥这俩娘家人也得嫁了，不然铁三角缺一角怎么行？
“闭嘴胖子！”
吴邪狠狠瞪了胖子一眼，但却并没有愤怒的意思，反而有股乐在其中的样子（胖子视角），他自己在张起灵面前还是想挽尊一下：“小哥，你别听胖子瞎说，我只是在追求她，还没追到而已。”
胖子并不给面子，还高喊自己被冤枉了：“小哥你看天真，都和情敌追到人家家里住着了，还狡辩呢！”
吴邪恼怒，就要去打人：“王月半！”
胖子灵活闪开。
他跑，他追，他们不亦乐乎。
张起灵对吴邪的感情事没有半点兴趣，他的记忆恢复了大半，目前出了青铜门，暂时也没有失忆的意思。
他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知道人世间的那些道理，不过因为无法共情，所以根本不在意。
直到自己被侵略的时候，才慌忙想起那些在表面上应该好好遵守的规则和品德……想要规训一下她，但是很可惜，他是难得说了那么多话，而她一个字也不听：“张起灵，你去挖人家祖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当五好老人？”
张起灵语塞。
额头的汗一滴滴落下，但他却无话可说，更保证不了，因为他觉得如果出了青铜门，他大概率还会下墓。
最终理由不成立的他还是被一顿蹂躏。
再说，就算有正经理由，她也不会放过他的。
偷窥他，操控他，摸他，玩他，还做他……在他还没有喜欢她的时候，哪一点不是侵犯了他的选择权与自由权。
有个如此缺德且嚣张的透明对象，让张起灵对这个世界的种种更加包容了。
吴邪自己喜欢，就没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她真的是人，而不是青铜门里的女鬼吗？
他对她是人的这件事还是保持了一点怀疑。
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
青铜门已经关闭了。
他抿了抿唇：“不回去吗？”
正在跑跑抓的两个人停下来，恍然：“哦，对！”
“小哥，走走走，我们回家了！”
一路上胖子当然嘴也没停过：“小哥啊，你不知道，天真这些年可变态了，你看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对！没错，他变丑啦！哈哈哈哈哈，难怪妹子还要黎簇那小屁孩，黎簇好歹嫩啊，哪像天真这个腊肉，主要功能就是给她磨牙吧！”
“胖子！”
要不是他们现在在雪山上，吴邪真想怒吼一声，再掏出炸弹把胖子炸飞天。
张起灵疑惑：“黎簇？”
那是谁？
“哦，是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孩，被天真……”
胖子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包括这些年吴邪的情况，后者也没有阻止，其实他不希望小哥听到这些，但他也知道，十年前的天真无邪，他是回不去了的。
他装不了了，也没有必要隐瞒。
“在沙漠里，天真丢掉了他的心哈哈，他说梁湾妹子很奇怪，结果居然是要和她谈恋爱……”
胖子并不知道关于沙漠里的一系列细节，主要都是黑瞎子说给他听的，他也就当故事讲给小哥听：“妹子她也是个可怜人啊，小哥你不知道，她是你们张家人呀……”
又是把他自己所知道的事儿给倒了一通。
而在这滔滔不绝之中，吴邪看见张起灵的眉头一点点皱起，几乎能夹死苍蝇，他有点不安：“小哥，你怪我吗？”
你失望吗？
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起灵幅度微小地摇头，他清楚这是吴邪的成长，虽然会有些遗憾当年的天真没有保留下来，但世事无常，他能接受。
毕竟吴邪不管怎么变，还是吴邪。
灵魂是一致的。
但是……
“梁湾。”
这个名字，是她，她真的认识吴邪。
“嗯。”
吴邪以为他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有疑惑，轻轻应了一声，解释：“她是我爱的人，不过……有点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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