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我听玉儿说了昨日的事情。”长公主轻咳一声,开口问道,“这匪徒如何了?可问出来了?”
孟元璟说起正事时,仍不自觉将妻子一缕青丝绕在指间:“是个赌输钱的泼皮,与外头的匪徒同流合污,不过,那泼皮熬刑不过,招认是见阿沅颈间金锁华贵,趁徐娘子在胭脂铺挑货时下的手。”
谢君玉闻言顿时怒道:“那人有手有脚的,不做正事谋生,倒是做了这般龌龊事!”
孟元璟连忙将她的手拢在胸口,柔声哄着:“玉儿勿动怒。那人已经招了匪徒的老巢,岳父已经带了兵去围剿了。”
“父亲知道了?”谢君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孟元璟点点头:“下了朝后,郭舍人千恩万谢地来找我。父亲跟岳父见面后忙问发生了何事。我一一告知后,岳父同我从大理寺出来,便立马进宫奏请舅舅,要亲自带兵围剿匪徒。”
谢君玉眉头微皱:“匪徒狡猾,山路崎岖,多有障碍。我担心父亲着了道。”
孟元璟轻轻抚摸她的额间,抚平她蹙着的眉:“匪徒不过百人。岳父带了数架千机弩,上面绑着火药。百丈之外依旧威力惊人。玉儿不必担心,匪徒近不了身的。”
谢君玉这才稍稍放宽心,但仍有些忧虑:“若是山路难行,火器施展不开怎么办?”
孟元璟微微一笑:“岳父早有准备。此次不仅带了火器,还调遣了精锐骑兵。山路虽险,岳父带了许多熟知地形的士兵,定能平安归来。”
谢君玉这才真正放宽心来。
她被孟元璟拢在怀里,长公主早已经离开了。
……
谢珏跨骑一匹矫健黑马,稳稳勒缰,立在队伍最前列。
谢珏一身玄色铠甲覆身,寒光泠泠,腰间环首刀悬着,刀柄红缨随风轻扬。
手中长枪笔挺,枪尖锐利,恰似他那隼目,一寸一寸扫过蜿蜒曲折的山路。
山路崎岖,碎石遍布,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两侧松林高耸,枝叶繁茂,投下阴森树影,斑驳陆离。
身旁,一架架千机弩整齐列队,弩上紧紧绑着火药包,在日光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威慑力十足。
谢珏身后,三十精锐骑兵身姿笔挺,神情冷峻肃穆。
他们胯下的战马,时不时刨动铁蹄,发出沉闷嘶鸣,为这寂静山林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那些熟知地形的士兵,分散在队伍前后,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遭环境,一边低声商讨着行进路线,言语间满是谨慎。
队伍徐徐前行,山林愈发幽深。
山风拂过,带来松树的清香,却也无端添了几分压抑之感。
谢珏心中隐隐有预感,总觉着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波涛汹涌。
几许,前方探路的士兵快马折返,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大人!前方山谷发现匪徒踪迹!人数众多,看情形似有埋伏!”
谢珏眼神瞬间一凛,右手下意识按上腰间刀柄,寒声道:“列阵!准备迎敌!”
令下如山,骑兵们迅速散开,呈扇形将千机弩紧紧护在中间。
士兵们握紧手中兵器,弓箭手拉满弓弦,弩手也已上好膛,蓄势待发。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从山谷深处传来,一群匪徒蜂拥而出。
他们面容凶狠,手持长刀短斧,嘴里喊着震天的口号,气势汹汹。
谢珏临阵不惧,心头泛起一丝冷笑。这些匪徒虽说人数众多,可再看他们的行装,简陋粗糙,自是不足为惧。
他果断下令:“放!”
一声令下,千机弩齐发。
弩箭裹挟着火药包,如流星般呼啸而出,瞬间在山谷中炸响。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弥漫开来,将整个山谷笼罩。
匪徒们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然而,这些匪徒竟训练有素,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退。
他们迅速重整旗鼓,一部分人朝着山路狭窄处奔去,试图突围,另一部分则继续呐喊着冲锋。
谢珏心中一沉,他意识到,这些匪徒早有准备,显然是在此处等着他呢,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
不过,匪徒终究是匪徒,哪怕训练有素,到底还是低估了千机弩的威力。
谢珏长枪一挥,枪尖如龙,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他一马当先,率领精锐骑兵直冲向匪徒左翼。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动地,山谷中回荡着激烈的厮杀声。
谢珏的长枪威力十足,所到之处,匪徒纷纷倒地。骑兵们紧随其后,战马铁蹄无情地踏在匪徒身上,“咔嚓咔嚓”的声响不绝于耳。
不过片刻,山谷中便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一番激烈拼杀后,匪徒的左翼终于被彻底冲散。正面的匪徒在千机弩的持续攻击下,也渐渐没了战斗力。
谢珏瞅准时机,果断下令全线推进。匪徒们见大势已去,纷纷丢盔弃甲,四散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