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书感觉一股热血“嗡”地一下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烫得像被架在火上烤。
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大字疯狂刷屏:【天要亡我!啊不对,是四个字……】
她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或者立刻刨个坑把自己就地掩埋顺便立个碑——此地埋葬二十二岁因社死而亡的姜韵书。
呜呜呜呜呜!她姜韵书一生行善积德,虽然偶尔贪嘴,不该遭受如此酷刑!
她张了张嘴,想挤出个“你也来拜佛呀,好巧啊是求学吗?哈哈哈”之类苍白的社交辞令,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棉花团,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神飘忽,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再看段景梧那张带着意味深长笑意的脸,只能盯着他身后的银杏树叶,默默祈祷树叶能立刻长成参天大树把自己挡住。
段景梧看着她那副恨不得缩进龟壳里的窘迫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几乎要溢出来。
他迈步,不急不缓地走下殿前的台阶,站定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微微歪了下头,目光落在她依旧高高举着的三支香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调侃,慢悠悠地说:“看来……韵书姐姐求的这位大仙,”他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殿内的菩萨像,“效率还不错?”
“!!!”她感觉自己的脚趾已经在鞋子里抠出了一套三室一厅!
段景梧看着她快要熟透的羞窘模样,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晴朗舒畅,像是连日的阴霾被阳光狠狠穿透。
他顿了一下,看着她快要埋进胸口的脑袋,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放得更低缓温和了些:“姐姐吃午饭了吗?……要不要去试试旁边那家斋菜馆?听说他们家的素包子……还不错。”
姜韵书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
她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清晰的一声:“咕咚……”
她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点、矜持点,但微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真……真的好吃吗?”提到吃的,她眼底那点亮光又闪了一闪。
看着她这幅前一秒还在社死边缘挣扎,下一秒就被吃的勾引了注意力的样子,段景梧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漾开涟漪的深潭。
他点了点头:“还不错。至少……值回你刚捐的一百块?”
他故意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但她很快抓住了重点——值回票价!那必须去!不去岂不是亏了?!蹭一顿斋饭,也算……嗯,回本!
“嗯!”她用力地点了下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好……好啊!”
她可以撑死!但不能尬死!
斋菜馆设在寺庙后庭院的一角,环境清雅,竹帘轻掩,窗外绿竹掩映。两人被服务员引入一个幽静的小包间。古朴的木桌椅,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淡墨山水。
段景樘将手里一直拿着的袋子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
点菜时,段景樘很自然地将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姜韵书接过菜单,慢慢翻看。
菜单上有各式各样的素斋,名字都很风雅:翡翠如意卷、香积豆腐煲、罗汉大斋面……
她看得眼花缭乱。
“嗯……我要一份素三鲜包,一份……素什锦面吧。”她小声点单。
段景梧跟服务员点了餐。
等待上菜的时间又变得有些难熬,姜韵书可脑子里全是刚才社死的画面。
“那个,你……你怎么在这里啊?”姜韵书问了一句。
“哦,我姥爷前几天出院了,我妈在家照顾着,让我送经书请大师开光。”段景梧解释,“本来这事应该我哥来的,但他不是出差了吗,就让我来送了。”
结果他一出来,就看到她在拜神。
段景梧本来以为,姜韵书在段家住着的时候,看着性子温和,来求是求平安啊,工作顺利什么的,结果他走进听到……那一长串的小钱钱,他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样啊,嗯……你姥爷平安就好。”姜韵书弯了弯唇。
餐很快端过来了,素三鲜包子白胖松软,透过薄皮能隐约看到里面翠绿的馅料。
姜韵书夹起一个,小小地咬了一口,鲜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
好吃!她眼睛一亮,又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