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杀则不杀。
这是隋朝旧将公孙恒，对阿诗勒隼的一个印象。
阿诗勒隼其实本就没有要㮶州与你死我亡，玉石俱焚的念头。
几番交战后，㮶州大多只剩老弱妇孺，绕是城池坚固，易守难攻。
可是一头没了爪牙的年迈老虎，困兽之斗，还能杀人？
阿诗勒隼，不动声色的反问，公孙恒眯着眼睛。
大家都是通透人。
公孙恒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鹰师大军，焚烧粮仓之时，本可将周边的名居，一并烧毁，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只能是救人为上，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
“隼特勤，还是留了活口，且知会与我，让我迅速前来，这说明你并不想做无谓的杀戮。”
“这些年来，你率领鹰师四处征战。你的一些形式作风，我也早有所闻。”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意愿，保全他们的性命。”
“只不过，这些年来我与阿诗勒部，交战多次，阿诗勒部上下对我，对㮶州城积怨深重，如今，既然是要献城，那我就该诚意十足。”
“我会献上一份，让阿诗勒大军上下所有将士都满意和解气的礼物。自然不会让特勤你感到为难。”
阿诗勒隼还是反问：“如此倾尽所有，真的值得吗？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反悔的！”
公孙恒顿了顿，平静的笑了下，幽幽然开口。
“一封献礼而已，比起城内百姓安危来讲，这不算什么。我无悔！”
阿诗勒隼默不作声。
良久后，他才说：“我总算知道公孙恒之名是如何而来了。”
“我阿诗勒隼定会守诺。”
阿诗勒隼并非好战之人，如今公孙恒愿投诚，他毫不犹豫答应了公孙恒，愿护㮶州城百姓周全。
㮶州城前，一场血雨腥风得以避免。
公孙恒抱拳施礼，微微躬身：“公孙恒再此谢过了！”
戎马生涯半生，公孙恒做出了今天这个决定，他不后悔。
阿诗勒隼离开后。
公孙恒望向面前的潺潺溪水。
此时，清澈见底的水流，略显冷清阴森。
一如这位隋朝名将，人生彪炳，负手站定，决心赴死之时，没有痛哭，没有惊惧。
公孙恒只是安静的，眺望着㮶州城池的夜景。
何以为家，何以为国？
次日，阿诗勒隼兵临㮶州城外。
马蹄阵阵，大地颤动，
雪落无声，四野萧萧。
倏然，仿佛天下大雪都如影而行，倾斜向刀矛森森的铁骑拥簇中的那一袭白袍。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神情憔悴，两眼红肿的李长歌，穿了素衣缟服，身形单薄。
她的手里，捧着木匣，内里装着的是——公孙恒的人头！
李长歌眼神恍惚：“㮶州轻车都尉李十四，代全城军民，开城献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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