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苏苏艰难苦笑。
顾九思微笑。
苏苏，“……”
很好，你够狠。
“如何，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九思看着苏苏愤恨的眼神，轻摇着手里的折扇。
苏苏忍了又忍，最后终于问，“顾九思，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
“你是不是想折磨我出气？”
苏苏大着胆子说出声来，“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逼着我读书。”
顾九思没说话，他转动着手中的折扇，好久后，他才说，
“你可知道，我这一生的荣辱，都毁在你身上。”
“过往好友，都知道......春风楼的事情，如今不知多少人在看笑话。”
说着，顾九思转头看向苏苏，脸上竟带了苦笑，
“若那日见你落水，我没有出手，是不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听到这话，苏苏有些哑然，她神色别扭。
顾九思抿了口茶，表情淡淡的。
他的话，在她的心上划过一丝清浅的疼。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疼应该如何定义，她觉得或许该是很疼的，可是她自己已经麻木了。
小时候也曾想过当人上人，可是被羞辱，被排挤久了，也就习惯了。
觉得当个舞姬名伶，也挺好的。
顾九思静静看着她，往前探了探身子，打量着她，说，“其实你是个聪明的女子。”
苏苏有些尴尬，鲜少有人这么真心实意夸奖她。
她赶忙说，“我读书真的不行。你换条路吧，换条路我帮你争面子。”
“我爹娘终究是会老的，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他们考虑一下。”
“若日后他们被人欺辱，欺凌，我只能静静看着无能为力......从前，我也认为不会有这么一天……”
但是连互换身体这样的事都莫名其妙的发生了，难保那天时局不会变。
苏苏没说话，他听着顾九思的话，心上有些沉闷。
“你说的话，”苏苏斟酌着慢慢说，“我都明白。”
顾九思垂着眼眸，这一次，他终于失了声。
他人生这么多年，头一次没有玩笑，他静静看着眼前的水杯，看着面前的自己。
她看着他，两人静静对视。
苏苏的眼神突然有些闪烁，带着些错愕，她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徉州城的纨绔子弟，似乎同传闻的不太一样。
她的眼神直愣愣的，没有半点遮掩，顾九思被她直接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跳加速。
他没被人这样直接看过，便轻咳了一声，错过眼神。
夜风夹杂着花香吹拂过来，姑娘的发丝轻轻落在他洁净的脸庞上。
顾九思稳住了心神，终于再一次开口，“就算是为了我......们的身体努力一次。”
这话说出来，苏苏沉默着没出声。
后来顾九思想起来，其实这话是有些暧昧的。只是那时候他们两都没想到这些，更没往感情一事上去想。
憋了半天，她终于说，
“我……我试试吧。”
说着，她慌忙起来说，“你先睡吧，我再去看会儿书。”
“女人睡不好，老的快，你别毁了我这张脸。”
顾九思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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