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们家可以外卖的?”
“不可以。”孟宴臣说,“等着。”
等待的功夫,她把家里收拾好,洗完澡洗完头,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沙发上休息。
没过多久,孟宴臣来了,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编食篮,一层一层端出白玉瓷盘:清炒藕带,蒜炒泥蒿,炒莲子,蒸鲈鱼,莲藕排骨汤。
她胃口和平时差不多,一小碗饭后再盛一小碗汤,不多不少。
倒是孟宴臣胃口不错,菜品一扫而光。
吃完把碗碟拿去厨房洗,孟宴臣问,“住进来这么久,厨房没用过?”
“没有。”
她回头看一眼。
孟宴臣站在开放式柜台后边洗碗,深色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臂上。
他没再说话,洗完碗,倒了杯热水,
孟宴臣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说,“你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以后怎么办?”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窗外的雨滴声。
她抱着自己蜷在椅子里,望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说,“你说过的话,忘了?”
孟宴臣去上班了,她在家休息。
.........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风雨渐微。
窗外,细雨淅淅沥沥。
天蒙蒙亮,街上一片狼藉。树倒车歪,纸屑塑料遍地。
清晨四点半,清洁工已经开始捡垃圾打扫城市,救援队正在雨中移车,搬树,清除道路障碍。
之后的一两个星期,天气放晴。
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一吹,秋天才刚到,就突然进入尾声。
十月下旬,北方街头的银杏叶大片大片地变黄。走在大街上,会有萧索的冷意了。
苏苏走进地下停车场,冷风突灌,她打了个冷战。
北方的冬天来得太早了。
.........
苏苏得了重感冒。
她阖眼沉睡,一觉醒来已是天黑,房间内光线昏暗,沙发旁亮着一盏落地灯。
孟宴臣坐在沙发看书,落地灯下,他的脸庞笼在光晕里。
她望着孟宴臣温润的眉眼,安静看了许久;孟宴臣抬起眼帘时,便碰见她的眼神。
“醒了?”
“嗯。”
“好些了吗?”
“嗯。”
孟宴臣过来坐到旁边,“鼻音还是很重。”
她望一眼吊瓶,“明天就会好。”
孟宴臣看见她的手露在被子外,手指有点痒,他很想抚一下。
她目光不移,盯着药滴,
孟宴臣坐了半刻,说,“我去厨房给你盛粥。”
他走了,房间里陷入安静,她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心乱如麻。
她十岁那年,美好的生活在某一天突然从内部溃烂;福利院里的阿姨和小孩都不喜欢她。
十二岁的孟宴臣朝她伸手,笑容温暖像太阳,
“我是哥哥。”
孟宴臣便陪着她,一陪就是无数个一整天。
她吃不惯家里的饭菜,他带她下馆子吃小摊,吃得肚子圆鼓鼓的然后抹干净嘴巴上的油才回家。
夜里睡不着,他就陪她画画讲故事。
渐渐,孩童长成少男少女。
虽说两人感情极好,像亲兄妹一般,但毕竟不是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