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见性志诚,念念回首处,即是灵山。
————《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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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滑绸的裙摆,小心地迈过门槛。
却见一位老先生似的人物,着一身黑袍。
低头伏案,手里是一块老旧的黄木,正细细密密地篆刻着一行行小字。
裴子衿老先生安康。

她一面招呼,一面打量起屋内的摆布。
家具甚是简单,却处处透露着精巧,不是做工百万的藏品,便是年代悠远的古董奇物。
???......
那案前人儿却不急着作声,抬头,打量,眼里是微微诧异。
眼前的女子一席衣裙乃珊瑚青色洋装,卷鬓披肩。
高跟鞋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地板上。
看不着眉目,只留一个侧脸逆在日光中。

自他抬首起,裴子衿再未曾打量他一眼,而是站在东面的窗前瞧着那些木碑。
那些是他自冬至到如今亲手刻制的牌座,家父逝世已有三个月头零二十七天,好些牌位已有宾客订下了。
裴子衿随手拿起一副,自顾自的转过头。
裴子衿老先生近日身体可还安健,家父时常念及......
话头儿还未落下,便惊在了原地。
【见惊鸿一瞥,当自相难忘。】
裴子衿老老老...先生...?

裴子衿手里的匾牌哐当落地,水眸圆睁,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案前的人儿哪里是什么老先生。
西洋式镜片搭在左眼,熠熠生辉的软链从镜框链接到耳后,坠在颈间轻轻的摇晃,拉出完美的弧线。
她不是没见过惊艳的脸庞,眼前的男人算不上是俊艳。
可温淡脸庞却叫人舒适极了,好似月华流入心脏,凉凉暖暖的一片盎然。
裴子衿......

她明白记得,【庭后花】的店家,爹爹口中所提,乃是位七旬老者。
怎么...如今见着的...却是这般年轻的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