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媛媛探头一看：“别闹，认真点！这可是我的人生转折点！”

“那你的人生转折点能不能别总绕着李靖转？”洛艺放下笔，“他除了脸好看，哪点值得你前赴后继？话少得像牙膏挤不出来，打球还‘蓝外空心’——”

“那是战术性试探！”胡媛媛辩解，“成绩好没的说吧？而且他走路的样子帅啊，每一步都像踩在命运的节拍上。”

“我看他是踩在自己的影子上。”洛艺冷笑，翻开随身带的摘抄本，想找点现成句子应付了事。翻着翻着，一页泛黄的纸角映入眼帘。指尖划过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句子。有从杂志剪下来的，有自己随手记的，还有些是半夜睡不着时写下的梦话。

一行字静静躺在那里：

“你站在光里，而我始终在阴影中徘徊。”

她手指顿住。

这不是抄来的，是她六年级时偷偷写的。那天她躲在操场角落，看着李靖和一群男生说笑走过阳光下的跑道，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回家后写了这句话，第二天又撕了。

但她写过太多别人的。

十六年来，她替至少十个个女生向李靖表白过。有人哭着求她润色，有人跪着求她代笔，甚至还有人按字数给她转账。她早就练出了一套“李靖拒绝专用文风”：开头要深情，中间要克制，结尾一定要留点体面，毕竟人家大概率会当垃圾处理。

她咬了下嘴唇，把那句话抄了下来。

胡媛媛凑过来念：“哇哦，这句好戳！继续继续！”

洛艺没说话，又写了一句：“每次你经过走廊，我都假装在找东西，其实只是想多看你一眼。”

“绝了！”胡媛媛拍桌，“再来点狠的！比如‘如果你拒绝我，我就把你锁在我的日记本里，永远不放你自由’！”

“你这是绑架犯自白。”洛艺笔尖顿了顿，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慌，像是被人按着呼吸写字。可她没停，继续写道：“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但我记得你每一次拒绝别人时的表情。冷漠、厌烦、不耐烦……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让你看看这封信。”

她把纸条折好，递给胡媛媛：“拿去吧，祝你英勇就义。”

胡媛媛郑重接过，像接过圣旨，红着眼眶说：“如果我倒下了，请把我葬在篮球场边，每年清明给我烧两张他比赛的照片。”

“你要真死了，我第一个去举报你诈尸扰民。”洛艺翻白眼。

胡媛媛接过纸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就知道你能写出灵魂！这哪是情书，这是心灵独白！”

她说完转身就冲下楼，脚步轻快得像要去领奖。

洛艺懒得理她，低头假装整理笔记，其实耳朵一直竖着，听着胡媛媛蹦跳着离开的脚步声。

她没抬头，但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楼梯口，阳光正好。

胡媛媛拦住了正要去办公室的李靖，双手递出那张折成心形的纸条，脸红得像刚蒸完包子。她深吸一口气，冲上前两步，双手递出那封心形信：“李靖！这个……给你的！”

李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眉头都没动一下，直接塞进口袋进了教职办公室。

不一会儿，胡媛媛像只刚抢完便利店的狐狸精，大摇大摆杀回教室。她从讲台上一个箭步飞身而下，动作流畅得仿佛刚在《碟中谍》片场客串完特工，顺手给洛艺比了个OK手势，宛如完成了一场代号“情书007”的绝密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