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苏醒——夏日到来
在小霜河畔的生活,像是自然给予的馈赠,像风一般穿过草地,跨过河流的自在。当你在山丘上、在松杉林里,在冰封的河面上吼着,大声歌颂着天地间的一草一木,一阵舒缓后,去河边走走吧。无意识地发觉——夏天来了。
第四个年头,对,来到黑西高原的第四个年头,大家都长大了不少,彼此间的关系也更紧密了,友谊像一棵树一样,已然在深深的根之上,树冠上繁盛地生长着。
“有是一个夏天了,”小野坐在屋顶,望着黎明中,一丝光亮在天际慢慢出现,“度过了这个夏天,我就满十六岁了吧……”
小野已经长得很高了,差不多只比赦勒矮半个头,洗月和针儿看着他几乎从几年前的平视一直到了仰望。身上也逐渐有了狼的野性。
今天是牧神节,严格来说是第一个牧神节,这是牧神苏醒的日子,也是夏天来临的日子,而另一个牧神节则是牧神再次沉睡的日子,便是夏天的最后一天。
太阳升起了一点,大家准备出发了,今天是牧神节,大家聚在一起出游,沿着河一路下行,去感受草原、森林、大地,去感受夏天的味道。
六人聚在一起,准备乘着节日出发,好好地带着小野在黑西高原上度过一个夏天,这将是一个近三月的旅途。
夏天,夏天,夏天……
“赦勒哥,这个牧神节我已经过了三年了,这个牧神节到底指的是什么啊?有什么故事吗?”
“嗯,小野,牧神就是夏天的神,在传说中,他创造了夏天,而其他三个季节,冬天是牧神的生日,而春秋则是万物新生与凋零的循环。
“每当夏日到来,牧神就会复苏,他因为创造夏天而耗尽了神力,只有夏天到来,他才得以苏醒。
“牧神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庄严而神圣。他的脚上套着枷锁,沉重的铁链与铅球与地面摩擦就如嚎叫一样轰鸣的怒吼声。他愤怒地吼着,愤怒地吼!他向着森林走去,重重地脚步声,如同对时间万物的恐吓,‘呜——呜——’眼中一点一点如刀剑般的光,从眼皮的颤抖之中射出,‘夏天!夏天!夏天——’来了!来了!牧神来了!
“让森林在炙热的烈火下,一切稚嫩与温柔被统统洗去,一切翠绿变得深沉,一切寒冷被怒吼声吓去,‘呼——呼——’那刺眼的光!‘夏天!夏天!夏天!’让一切感受深沉与浩大吧!”
赦勒越讲越兴奋,越讲越兴奋,是啊,夏天是多么魁梧的神啊!在轰鸣声中缓缓行来。大家都那么爱夏天啊!
六人沿着河向下游走了一段路程,此时已是正午太阳垂在头顶,好像牧神项链上镶嵌的宝石一般。
“小野,你知道,牧神在哪里了吗?”赦勒轻轻笑道。
“不知道……他在哪里?”
“小野,你过来看,这些是他留下的脚印,”赦勒走到一片花丛中,低着头嗅了嗅花香,望了望远处的大片大片的山丘、草地、绿林,远处还有高山,“瞧瞧,听听,仔细点,我可爱的弟弟。你能闻到清醒的空气中,淡淡的芳香吗?来自潮湿的泥土,高高的草坪,还有夏日鲜花的芳香吗?你能听见风亲吻大地、拥抱大地的声音吗?来自蓝天、白云、还有高山与河川的声音吗?这就是夏天啊!”
“赦勒哥,我听见了,我嗅到了,这些真的是牧神的脚印吗?我想是的,我感受到了夏天,我瞧那森林中的荫蔽,我瞧那层层澄澈湛蓝的河水,还有烈日当空,我感受到了!”
小野对着小霜河吼起来:“夏天!夏天!夏天!”望着那河水,那松杉,那岩壁与天上山顶的冰雪,一切山川。众人齐声呐喊:“来了,牧神来了!”
牧神苏醒——初夏凉夜
六人向前走了数小时,很快,大概明天,就能到达这片大草原的中心处,小野无比期待,他能在一片望不着边际的草原上奔跑一整天,那该是多么令人愉悦舒畅!
来到了一个小码头边,码头没有人看管,只有停靠这的几只小木船,其实这根本算不上码头。最大的船也就能坐七八个人,“上来吧,”赦勒让大家上船,然后取下了拴船的绳子,跳上了船,小野和梭佩刚拿起桨,梭佩便示意放下:“让船自己去吧,风为我们领航,水推着我们前进,不就我们就能找到牧神了!”
河水一波推起一波平,只见波光粼粼的河水上,一只小船自由地飘啊飘,在宽阔的河面上,静静地前进。
小野懒洋洋地躺在船上,“我,让我躺一会儿吧,我有点困了……”不会不觉,小野睡着了。
不制冷过了几个小时,小野睁开眼睛,望见一片星辰,这漫天的繁星,这黑夜中的一弯明月。
一个人躺在淡淡的月光下,河水静悄悄地流淌。不如白日的太阳炙热,夜却是不宁静的。你听,在河水边的绿荫之中是否有蝉的轻鸣,就如拨弦般的水花溅起;你听在薄雾中,是否有微风的承诺,正如他丛林间翔过的声音;你听,一只夜莺飞过了森林,飞过了山川,它的嘴里是否含着牧神的信,好似在默默地宣告着:“夏天,夏天,夏天,”只是夜已深沉,不能打破安宁。
牧神复苏——湍急河道
马灯亮起,小野回头一看,原来是赦勒,“小野,把大家都叫起来吧,时间差不多了。”
“为什么?现在还是半夜呢。”
“马上,马上你就知道了……”
小野按照赦勒的指示,把大家叫醒,洗月有些不知所措,而沃西和梭佩也有点疑惑。
“啊?”沃西似乎想起了什么,“赦勒哥,我们是不是到那了?”
“对,到了,到了小霜河最湍急的一段了,”赦勒让大家抓好船,做好防护,“前面的河道开始变狭窄了!大家抓紧!”
话音刚落,船头便一个翘起,狠狠地打在水面上,剧烈摇晃,水花不时溅到船里,可把洗月吓坏了,河面上一个浪涌着另一个浪,有时甚至两个浪打在一起,硬是要把对方的头摁下去。希望快点穿过这群浪,简直就像是被一群野蛮的原始的棍棍棒棒打在一起。
当然别忘了,狼的天性就野,就爱冒险,小野站在船头,或许是因为身手好,跳来跳去也没事,还双手高举,大喊刺激。
沃西和梭佩自然也被这如此湍急的河流激发了野性,“啊——喔——”三人一起吼起来,尽管时不时会摔倒,更激动了!更激动了。 三人拿起乐器,小野与梭佩几乎把圆号与小号那样富有冲击力的声音狠狠地砸在水面上,沃西拿起小狼琴,便是一直猛的奏和弦。愈来愈烈!愈来愈烈!像是牧神给大地的一拳!一拳!一拳猛击!河水激情昂扬,奔流吧!沸腾吧!让巨浪把我们冲上云霄吧!
再见月光,东方隐隐火光,陪伴我们继续前进吧!
牧神复苏——如梦清晨
过了湍急的河段,河面渐渐变宽,比上游宽了许多,河面上的雾渐大,以至于难以看清四周能见度最多也只有三四米,让大家略有一点紧张。
一切都太安静了,太安静了,仿佛置身梦境,然清冷的风却告诉你你还醒着,并且十分清醒。假如这真的是一场梦,那么做梦的人是在午夜惊醒,还是安稳地在日出之时醒来?听,牧神好像在说话!
四周有什么声音?啊,风传递寒冷的凉气时,好像能见到他微微颤抖的嘴唇;啊,河水在河中百年未变的轻轻的呼噜声,仿佛知道一切切的过去——它流向未来;啊,让我远望,让我远望,让我看看,在那迷雾之中那片淡淡的红晕是什么,是月亮还是星星?大风,谁让你那么活泼,是高山?天空?快吹散雾气,让他现身吧;啊,河流,你要流到哪里去?带我们去吧。
“太阳,太阳,是太阳。他藏在这片大雾之后,你们向前看去,那和面上,能望见太阳的身影?那身前环绕着的熊熊烈火,那让世界光明的金色项链?”赦勒站在船头,他望着,远东的金光红晕。
“牧神啊牧神,你是否就骑在太阳之上?你为世界带来夏天,人民对着山川森林表达对你的敬意。夏日啊夏日,你从神那里走来,人民留住你。你不是壁炉里的柴火,不是爱怒吼的孩子,说真的,我爱你的深沉与美丽!”
迷雾渐散,渐淡,啊,是太阳!看见了!是太阳!太阳缓缓升起,一缕缕红晕染遍天空,一道道金光直射云霄。平静的河水一波一波地推着船前进。
牧神,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