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的夏天,伦敦的天气阴晴不定。
哈利·波特站在破釜酒吧的后院里,手指紧攥着海格给他的魔杖清单,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他刚刚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刚刚知道自己要去一所叫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上学,刚刚知道自己的人生原来可以不是碗橱里的黑暗。
"往上看,哈利。"海格粗壮的手指敲击着墙壁上的砖块,"往上数三块,再往横数两块——对,就是这块。"
哈利屏住呼吸,看着那块砖在海格的轻敲下开始抖动,周围的砖块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旋转退开,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街道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阳光突然变得不一样了,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更加明亮温暖,照在那些歪歪扭扭的店铺招牌上。
"欢迎来到对角巷,哈利。"海格的大手按在他肩膀上,"霍格沃茨所有学生都在这里买学习用品。"
哈利眨了眨眼睛,试图把每一个细节都印在脑海里。会动的羽毛笔、会咬人的书本、橱窗里漂浮的扫帚……这一切都让他目不暇接。
他跟着海格往前走,路过咿啦猫头鹰商店时,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歪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让他想起自己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
"我们得先去古灵阁取钱。"海格说,"然后——"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断了海格的话。哈利转头,看见一家挂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的店铺门被推开,一个女孩倒退着走了出来,似乎在与里面的人道别。
她转过身来的瞬间,哈利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银白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像是一缕被施了魔法的月光。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衬得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更加深邃。女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长袍,怀里抱着一根细长的魔杖盒,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是奥利凡德的店,"海格注意到哈利的视线,"每个巫师都要在那里买到命中注定的魔杖。我们待会儿也——"
哈利没听清海格后面的话,因为那个银发女孩突然抬起头,目光与他相遇了。
那一刻,哈利感觉胃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女孩的眼睛里有一种他从未在任何德思礼家亲戚眼中看到过的东西——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好奇。
然后,令他惊讶的是,女孩朝他走了过来。
"你好,"她的声音像是风铃在微风中轻响,"你也是今年霍格沃茨的新生吗?"
哈利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着达力的旧衣服,宽大的T恤挂在瘦削的肩膀上,眼镜用胶带粘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前的刘海,确保伤疤被遮住。
"是、是的,"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叫哈利,哈利·波特。"
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但让哈利惊讶的是,她并没有像破釜酒吧里那些人一样突然变得激动或敬畏。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戴塔拉·塞尔温,"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哈利犹豫地握住她的手,惊讶于那冰凉的触感。"你...你知道我是谁?"
戴塔拉歪了歪头,银发滑落到一侧肩膀。"知道啊,你的名字不是刚刚告诉我了吗?"她眨了眨眼,"还是说,你还有其他身份?"
哈利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几乎要笑出声来。就在这时,海格清了清嗓子。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哈利。古灵阁关门前还得买好多东西呢。"
戴塔拉收回手,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块银色怀表看了看。"我也该走了,妈妈在福洛林冷饮店等我。"她停顿了一下,紫罗兰色的眼睛直视哈利,"也许我们会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再见?"
哈利点点头,突然不想让这段对话结束。"你...你知道怎么去站台吗?我是说,国王十字车站的9¾站台?"
戴塔拉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我猜会有指示的,如果找不到,可以互相帮助。"她微微颔首,"再见,哈利。"
哈利看着她转身离去,银发在人群中时隐时现,直到完全消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好特别的女孩,"海格若有所思地说,"塞尔温家族...古老的纯血统家族,不过这一支已经很久没在魔法界活跃了。"
哈利没有回应,他的指尖还残留着那种奇特的冰凉触感。在德思礼家度过的十年里,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既紧张又期待,像是即将打开一扇未知的门。
"走吧,哈利,"海格拍了拍他的背,"魔杖还在等着你呢。"
当哈利跟随海格走向古灵阁那白色的大理石建筑时,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奥利凡德店铺的方向。戴塔拉·塞尔温——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回荡,像是一句刚刚学会的咒语,神秘而充满可能。
他不知道的是,在福洛林冷饮店的遮阳伞下,戴塔拉正凝视着手中新买的魔杖,杖芯是罕见的夜骐尾毛。她的母亲——一位面容严肃的黑发女巫——正在低声叮嘱着什么,但戴塔拉的思绪显然飘向了别处。
"妈妈,"她突然开口,"我刚刚遇到了哈利·波特。"
塞尔温夫人的茶杯停在半空。"你确定?"
"非常确定,"戴塔拉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盒,"他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更...真实。"
塞尔温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但当她低头喝茶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表情。
与此同时,哈利正坐在古灵阁的小推车上,在蜿蜒的轨道上飞驰向波特家的金库。狂风掀起他的黑发,闪电形伤疤若隐若现。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不仅因为刺激的过山车般的体验,更因为那个银发少女的身影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霍格沃茨的生活,似乎会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趣。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