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留步!”
一名丫鬟一样的女子,从楼上小跑下来,自身后唤住打算离开的公子,那人止步,回头望着她,揖手道:“姑娘何事?”
女子福了福身,眼帘低垂,回道:“我家小姐感念公子之才,倘若不弃,何不到楼上一叙?”
公子抬头,三楼一位绿衣女子朝他招手。
他的目光移到最高的一层,唯一的头蒙着黑纱的女子身子,摇头叹道:“也罢,也罢!”
随后跟着丫鬟上楼,与绿衣女子携手进了房间。
秦风很羡慕,摸着下巴说道:“好想进去哦!”
王明和晓霏同时白了他一眼。
晓霏道:“贱男人!”
王明道:“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三人在台下驻足观看良久,也有人将好奇目光投在晓霏身上,但只是淡淡一瞥,他们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台上,以及最顶层的雨幕姑娘身上。
大家使出浑身解数,欲博得姑娘青睐。
毕竟这是本月雨幕姑娘露面的最后一天,也是俘获她芳心的最后一次机
会。
很多人败下阵来,很多人上了楼,楼上少了很多观望的姑娘,却多了很多“靡靡之声”。
王明敲了敲秦风,问道:“喂,你想上楼吗?”
秦风回道:“想是想,但是我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会的,怎么上?”
王明想了想,问道:“《岳阳楼记》《醉翁亭记》《木兰辞》《桃花源记》这几篇必背古文,你背过几篇?”
虽然秦风是富家公子,但学习并不吊儿郎当,成绩在班级名列前茅,有时候还和王明并驾齐驱。
他略微一回忆,自豪道:“全部记得!”
“好!”王明拍手。
“然后呢?就算咱们靠几首古文,勉强过了书这一关,还有琴棋画呢?”
王明神秘笑道:“你尽管上去,我自有办法!”
随后,王明携着秦风上了台,晓霏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也跟着上去。
台上原本有一个人胜利者,他意气风发不想到一下子等来三人,凝着三人微微蹙眉。
下面立刻有人喊:“这不合规矩,一次只能上一个!”
台上的对手也说道:“莫非诸位想要以多欺少吗?”
王明摆摆手,清了清嗓子放开声音,以便于台下和楼上所有人都能听到,“人生如寄,我家少主,秦公子,不想将稍纵即逝的光阴浪费在无聊的争斗上!”
下面的人“嗡”的炸开锅,楼上姑娘们也动容了,雨幕的身子动了动。
台上的对手冷哼一声:“你不愿意浪费在争斗上,你上来干嘛,还一次上来三个!”
王明笑盈盈,搂着晓霏道:“我和她只是我家少主的伴读,他走到那里总要有人研墨,有人摊纸。”
对面也笑了,是讥讽的笑:“读书人不会摊纸研墨,还算读书人吗?”
王明回道:“大家说是他就是,是也不是!”
对面觉得很有道理,一时间无言以对。
王明又说:“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下面再上来两个,琴棋书画你们选一样,咱们一局定胜负!”
“一个对付三个?有这么厉害吗?”
“我感觉他在吹牛,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有病!”
...
台下全是质疑的声音。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面对质疑,秦风现场背起来《木兰辞》,所有人神情先是惊讶,随后逐渐转为沉思,五分钟后,秦风背完,所有人脸上露出惊叹。
台边上坐着一位老者,如果不是他忽然喝彩,王明都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
老者捋着胡须,连连点头,“果然才高八斗啊,以诗歌的形式叙述了一件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这位唤作木兰的姑娘,不愧为女中豪杰!”
秦风当众被夸,心中欢喜,但面不改色,揖手道:“老先生过誉了!”
说完,他偷瞄了眼晓霏。
晓霏在端详楼上姑娘的妆容并没有理他。
老者朝着台下揖手问道:“还有谁...比这位秦公子更有才华?”
木兰辞精妙绝伦,但是堰峪屯就是文娱板块发达,一首木兰辞难以服众,当即上来五六人,吟诵各自名作。
老者捋着胡子听完,连连点头,开心道:“卧槽,这年轻人文采真好,卧槽!”
感慨一番,老者阻止了想继续背诵《桃花源记》的秦风,“书,大家都很不错,接下来试试琴吧?”
下面的人又开始切切私语。
“这家伙诗写得勉强可以,琴肯定不行!”
“对啊,现在的年轻人稍微有点本事就开始装,一会肯定翻船!”
“就是,轮琴,谁比得过堰峪屯俞牙和子琪!”
“看,两人今天居然在场,他们上去了,他们拿着琴上去了!”
有人高声喊道。
通往台子的阶梯上,出现两个人。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人走路有点别扭,因为背后背着同一把琴。
二人废了很大力气终于上台,也不客气,当众坐下,将古琴平放在腿上,一人一端。
众人凝神屏气,眼睛一眨不眨凝着台上。
“铮”
“铮”
“铮”
琴声响起,众人时而见高山流水,时而见繁星点点,时而感觉在大漠中踽踽独行,时而生出望云之情...
众人沉醉在美妙的琴音中无法自拔,直到最后一个音节结束,人们才缓缓从琴声的境界中走出来。
虽然过去了一首歌的时间,众人只觉得过去一瞬。
老者捋着胡须,没有说话,因为他真的除了“卧槽”二字,再也没有合适的词汇表达此时心情。
他看向秦风,示意他开始表演。
台下又开始议论。
“傻了吧?我就说他不行吧!”
“这脑残要被俞牙和子琪虐出翔!”
“不行就别干站着,下去下去!”
“下去!”
“下去!”
台下不约而同响起下去的声音。
这是群众的呼声。
这呼声令窘迫的秦风内心更加窘迫。
不过还好,从小的经历,练就了他刚强的心理素质。
哪怕此时十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外表却淡定从容,嘴角甚至扬起自信的笑。
他回头看了眼王明,用眼神告诉他:“你要是没什么着,这回就糗大了,咱们也没脸在堰峪屯待下去了,都怪你,好好的比试不好吗?偏偏要搞什么一挑多,咱们是人民群众的对手吗?你别忘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