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三年,洛亓言也即将步入高二,今天是剧情开始的日子,本来不打算参与故事发展的洛亓言还是在高一时听说了栋楼的贺朝贺慕两兄弟的传言时改变了主意。
“下一站黑水街,请要下车的乘客准备从后门下车。”
没错,洛亓言正在去往黑水街的公交车上,早在他说要出门时洛伊大哥就说让司机开车送他,但洛亓言还没等到洛伊说完就没了影。
公交车从B市郊区出发,绕了小半个圈缓缓拐进商业街,街道四通八达,行人熙攘。
语音播报员将这行字念得字正腔圆,这跟平常念的普通话还不一样,听上去像机器仿声,连尾音上调的幅度都显得刻意,这和书中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洛亓言没有纠结太多。
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谢俞扭头望了眼窗外炽热的阳光,洛亓言就在他的旁边,但两人相对无言,经过高一的事,洛亓言做了个计划,使他迅速红了起来,和谢俞被并称为西楼的冰山…但他们两个并没有像贺朝贺慕一样,他们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
公交车本来开得就慢,现在又被人流四面环绕,速度直接降成老爷车,正好碰到一个红灯,长长的车身剧烈晃动一阵,徐徐停下。
剧情和他看到的一样,谢俞接到来自梅姨的电话,洛亓言没有刻意去听,良好的修养不允许他这么去做。
今天周一,是暑假开始的第三天,也是工作日。
洛亓言慢慢站了起来,许是坐久了的原因,刚站起来的他脑袋一阵晕,缓了一会儿后,他拿出巧克力吃了起来,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
车上人并不多。
几个学生坐在前排,女孩子们扎着马尾辫,出去玩还规规矩矩特别乖巧地背着书包,衣裳白净。
“到了到了,准备下车了。”那女孩马尾辫一甩,扶着杆子起身,“我上次吃炒年糕就是在这,我带你们去。”
与此同时——
“黑水街南站到了,准备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谢谢配合。”
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热浪夹着燥热的风从门口扑进来,洛亓言一瞬间有了想原路返回的欲望,实在是这个天……太热了。
谢俞起身路过洛亓言下车离开。
洛亓言没有跟着谢俞离开,在谢俞下车后一会儿跟着下车,揣在兜里的手机铃声响的十分及时。
“臭小子,到哪里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听着大哥洛伊的话音,不用猜都知道他刚抽完烟,洛亓言也不拆穿,只是说了句:“不用,我一会儿到你那儿了。”
洛伊看了看被挂断的电话,回头瞅了眼办公桌烟灰缸里的一缸烟头:“……”
洛伊摸不准自家弟弟的一会儿具体是多久,身上的烟味浓到自己都闻的出来,他转头看向许艳梅,“许姨,你这有西装吗……”
“没有,自己想办法去。”
“唉~不是……这怎么搞。”
许艳梅推开门走出去,撩起袖子进仓库帮店主们一块儿干活:“愁死我了。”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许艳梅传奇的半生,从最开始是和几个小姐妹在街口摆摊,到后来有模有样地盘了家店,再到最后盘下黑水街中心广贸大厦里两层楼——这两层楼里汇聚着上百家小店,形成了这样一个“批发市场”。
洛伊认识许艳梅是意外,最初黑水街被看一个公司看中,打算推平重建,那时还未接手公司的洛伊陪着老爸和看中黑水街的公司老板来视察。
黑水街 民风淳朴 ,他老爸本身对于这个合同就持反对意见,一开始也没打算签,正想随便找个理由带着他走,就正好接到洛亓言又住院的电话,当时就要带着洛伊离开。
下一刻就被一群小混混堵了。
洛伊:“……”
洛南川:“……”
作为批发市场老板娘,梅姐当时在黑水街这一块儿已经颇具名气了。也是响当当的仗义,女中豪杰。
“哎!那边那群臭小子!本事大了嘿!”当时许艳梅就给那群小混混吼走了。
都是街里乡亲的,家里的大人和许艳梅都熟,他们可不敢当着许艳梅的面搞事情。
看那群小混混溜得飞快,许艳梅没好气道:“一群臭小子,学不好好学,班不好好上的。”
洛南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名片递到许艳梅眼前,温声到:“谢谢您的帮忙,这是我的名片,后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啊?”许艳梅看着面前两个人,男人西装革履,少年穿着重点学校的校服,她是做服装的,一看就知道两个人身上的衣服不便宜。
她连忙擦了擦手从洛南川手中接过名片,“好好,我叫许艳梅,不用客气。”
两人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这是机遇啊。”许艳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她手上发力,捏着名片的手指微微发白,自言自语似地说。
时间回到现在。
洛伊刚出来就听到许艳梅和几人的谈论,他也不参与,和许艳梅急匆匆的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跑,助理刚刚帮他找到了个澡堂,车里的备用西装刚好排上用场。
洛伊刚走没多久一群人又继续讨论起来。
另一边——
谢俞和洛亓言两人又在一个杂货店相遇。
谢俞是再找许艳梅要的喇叭,转了三家杂货铺终于找到一个。
红白色,从一堆杂货下面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店家为了展示它虽然积了一层灰但功能依旧强悍,立马接上电,当场放了一首“该死的温柔”。
洛亓言被这声音振得一度头脑发晕,不得不说,够劲, 功能确实强大,震耳欲聋。
谢俞也被它震得耳朵疼,但他更快注意到是刚刚进店就被震的面色发白的洛亓言,他赶忙边掏钱边说:“行了,多少钱?”
店家离这个喇叭的距离更近,压根没听见谢俞说的这五个字,他用袖子擦擦上头的灰,歇斯力竭地扯着嗓子推销,老大爷一把年纪了,难为他还能嘶吼出这种高音:“——耐用!不好用包退!包退!”
“……大爷!多少钱?!”
“他问你多少钱?”
洛亓言和谢俞同时问到,但……很显然,大爷是没听到了。
“品质有保证!有问题你尽管找我!小店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建行杂货!”
谢俞and洛亓言:“……”
一只手横着伸到老大爷面前,细长,骨节分明,指甲盖修得干干净净,没错,那是谢俞的手。
洛亓言看了看谢俞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嗯……白了点,病态白,不是很喜欢。
谢俞面无表情地摁下开关按钮,耳边终于清静:“多少钱。”
“二、二十五。”
老大爷比划了个二,又比划个五,然后又说:“要吗,要了我就帮你包起来。”
谢俞还没来得及点头,老大爷已经拿起塑料袋把喇叭往里头装,并且眼疾手快地从桌上厚厚一沓纸里抽出来几张来历不明的一并往塑料袋里塞
洛亓言一看,顺手就抽了几张出来看。
“嗯?……这都什么啊?”
——妇科医院,无痛人流。
——男人的福音,第二根,半价。
“……大爷你副业还挺多。”洛亓言将卡片翻转。
开杂货店还不够,身兼着发传单的重任,对黑水街人民的行动力和业务水准有了新的认识呢。
老大爷没塞够,又扔进去几张,从大体颜色上来看,那些传单都不带重复的:“副业,副业。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奔赴小康,为了发财而奋斗……找您的钱,拿好了,欢迎下次光临。”
洛亓言…洛亓言无言以对,更何况谢俞了,洛亓言对这个大爷的骚操作心里只有一个字:服,大写的服,你大爷果然还是你大爷啊。
这边的事一完,谢俞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洛亓言,“我知道你,洛亓言。”
洛亓言没回头,慢慢悠悠的在杂货店继续翻看,“能被大名鼎鼎的俞哥认识我还挺荣幸的。”
一个黑色的渔夫帽被他挑中,在大爷乐呵呵的目光下付了款后,洛亓言将渔夫帽戴上,刺眼的阳光终于被挡下。
视线得一缓解,洛亓言才对上谢俞的目光,少年眼底笑意明显,
“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