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亓言和贺慕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出,一起专心的看着前面的两人。
贺朝听了谢俞的话后没说话,直接把手伸到了谢俞面前。
谢俞看他一眼,想到他刚才那句‘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想切磋?”
“摸吧,让你摸回来。”
谢俞:“……”艹。
洛亓言:“……”我该说不愧是贺朝吗。
贺慕:“……贺朝你这不要脸的品质到底是继承了谁?”
贺朝:“可能是老爹。”
某位精分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
贺慕:“……”硬了,拳头硬了。
当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同学从台上走下来,徐霞咳了声,暗示某四个同学遵守一下课堂纪律:“今天的班会就开到这里,住校的同学一定要遵守学校规章制度,我不希望课后花时间去处理你们这些学习以外的事情,自己心里有点数。”
课程表连着通知书一起发下来,徐霞又说:“刘存浩,这几天你先担任一下临时班长,你有经验。”
刘存浩心如死灰:“……啊,是。”
正当谢俞想再次趴下睡觉的时候,刚消停下来没两分钟的贺朝又问:“哎,你那个指甲油到底怎么回事?”
谢俞觉得这人真的烦。
黑色指甲油那事。
谢俞没想到它能给自己的履历里添上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贺朝看谢俞半天没说话,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随即掉头看向洛亓言,兴致冲冲的问:“唉,洛亓言,那你呢,你真的砸了十万让那些打手去打前买家了?”
此时此刻的贺慕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洛亓言,想看他怎么回答,毕竟他对这件事的印象也十分深刻,对于事件的真相也是很有兴趣。
而洛亓言一听这事,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这事本来不是这样的,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事已经被传成这么个样子了。
一打三的事和谢俞当时一打五的事放在一起,并没有让大家记得很深,洛亓言让人映像深刻的事是另一件。
这事说来也巧,差不多是半年前,谢俞因为黑水街举办的舞蹈大赛而被迫涂黑指甲参赛的那天。
黑水街居委会在街道里拉上横幅,呼吁大家踊跃报名,宣传阵式空前浩荡。但是根据标语就能看出来,这次比赛针对的人群压根不是青少年,因为上头写着:重拾青春,找回年轻时候的自信!
在谢俞三个人排队去报名的时候,洛亓言也因为要到黑水街去找自家经常到许艳梅家陪一群阿姨打麻将的大哥,然后就看见气氛尴尬地让人窒息三人。
那时他和谢俞还不熟,所以没有太关注,也没有上去搭话,但因为来了这么多次黑水街还是会迷路的关系,他迷茫的再又一次走到舞蹈会场的时候迫不得已去问了那时还在报名的大妈。
然后他被大妈们误认为是主办方请来的开场人,被拉进了后台。
“……老伴儿,你看这三个小伙子。”
“这三个小伙子。”
“小伙子?”
这边还没弄清楚,那边就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那个……阿姨,我不是……”
“哎呀,小伙子呀,别掩饰了,我已经听居委的人说了,今天会有个小伙子来帮忙开场,就是你吧,别推脱了,阿姨可是知道内情的!”
谢俞三人正尴尬的时候,就听见了两段对话,随后他们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然后就看见了被一位阿姨推着朝后台走的洛亓言,而洛亓言精致的的脸被口罩遮住了大半,不过依然不难看出他颜值的高度。
这么个事后,那两位爷爷奶奶也忘记了谢俞三人,这让三人都默默感谢了一下洛亓言和哪位阿姨。
大美对时尚的嗅觉十分敏锐,早在他看见洛亓言的背影就觉得他是个帅哥:“卧槽,刚刚那个哥们贼潮流啊。”
大美一边涂一边说:“贼特么酷,真的,谢哥,他是我看过除了你以外最帅的一个了!”
周大雷和大美认识这么久都没得到这么大的评价,谢俞当时多留意了一下洛亓言。
托洛亓言的福,他们没有在报名处继续尴尬下去。
比赛那天谢俞和洛亓言都是翘了课的。
洛亓言也不能算翘课吧,那天天气很热,教室里闷的不行,洛亓言一下早读就直接打了个电话,请假回家了。
洛亓言来到后台还没多久就被莫名其妙的塞了话筒推到了舞台上。
“……那个,大家好,欢迎各位朋友来参加这次的舞蹈活动,我是主持人?”洛亓言刚上台就麻木的对照着台本机械一样的念着。
台下的人也十分捧场,刚说完几句话就传来热烈的掌声,“咳咳,那么接下来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歌,随后比赛正式开始。”
然后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谢俞三人在台下的众多人之中,正在洛亓言要开口唱歌的时候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你这个冒牌货!你特么敢抢老子的工作!”
这是真的那个开场人,洛亓言本来挺高兴的,但一听到对方问候他母亲的话神色就冷了下来。
“是你自己来晚了还怪我顶替你?呵,傻逼。”
此话一出,大战随即一触即发,那个男人吐了口口水,对着和他来的兄弟就是一挥手:“妈的,给老子上,打死他丫的。”
十几个人说上就上,一个个都朝着洛亓言冲过去,洛亓言依然神色冷峻,他正打算动手呢就看见台下的人“哐”的一声全站起来朝着那几十个人冲过去,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锅碗瓢盆,帽子,拖鞋就是打,而其中谢俞几人赤手空拳的撂倒了不少人。
“小兔崽子,这里可是黑水街,是你想闹事就闹事的地方吗!”
“呸,我们还在呢就敢当着我们面打人了!”
当时的场面一片混乱,洛亓言站在台上不知所措,他很迷茫啊,这他到底是要插进去一起打还是就在上面看看算了。
而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一些到黑水街游玩的二中同学就看到了这副场景,然后就有了他花钱买断打手的传言。
愣是他也没有想到这比赛在群架结束之后还能继续开展。
等到第二天上课,他才知道当时的场景被传得越来越离谱。
愣是连洛家都人都知道了这个传言,那天他回到家后,还被洛南川,凌笙璃女士还有他的三个哥哥拉着劝告了一顿,说‘遇事不要烦躁,冷静解决,花了这么多钱还有没有剩的了?没有我们再给你打点?’
没错,越到后面话题越跑偏了。
不过这些倒也无关紧要,只有一洛亓言比较在意,直到那个比赛结束他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黑水街的人们会明目张胆的袒护他,也许是因为他看着顺眼?
后来,他知道了,当时遇到的那个阿姨明明是知道他不是的,但还是把他推上去了,而且其他主办方工作人员都没有意见,他们还真就是因为看他顺眼……
洛亓言没说那么详细,但也轮廓了谢俞黑指甲事件和他花钱买断的大概起因,贺朝等人也听了个大概。
而谢俞也是突然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看向洛亓言的眼神都带了些困惑,他怎么会忘记怎么一个挺让人记忆深刻的事。
而贺朝在终于得到答案后,点点头语气平淡的开口:“哦……舞台效果啊。”
他语气里的情绪太明显,谢俞道:“你好像很失望。”
洛亓言到没有在意,不过贺慕倒是习惯一般的怼哥:“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很想知道,现在知道了到还失望了?”
贺朝说:“啊,有点吧。”
贺慕:“……”你到底是失望谢俞不涂黑指甲还是失望洛亓言不是富二代?
贺慕觉得两者都有,但他没有说出来,这是叹了口气,再一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贺朝的亲弟弟。
他时常因为自己不够厚脸皮而怀疑自己和亲哥不是一个爸生的。
徐霞一宣布散会,大家就赶紧整理东西往外走。
有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站在三班门口已经好一阵了,这时候才拉开窗户,趴在窗户边上喊:“——朝哥,慕哥,打球去啊。”
总体上来说,贺朝和贺慕的人缘很不错。
贺朝是很容易结交狐朋狗友的性格,而贺慕虽然看起来很正经,但性格还是挺恶劣的,是个十分腹黑的人,只有贺朝这个亲哥对此十分了解。
虽然两人大佬的名号威震四方,但是高一原班级有一堆男生跟他们的关系都铁,经常一起约着打球或者上网吧打游戏。
沈捷也在里面,徐霞出门的时候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沈捷刚想说“走啊一起打球”,话到嘴边机智且生硬地变成了:“——我不打球,我看你们打,我胃直到现在还有点疼。”
贺慕瞧着沈捷的样子,嘴角勾起‘还挺敬业~’
贺慕此时的样子愣是让在窗外偷看他们不敢靠近的女生尖叫了几声。
贺朝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坐在座位上,身子往后仰,也冲他们挥了挥手:“走啊,球场见。”
他说完,又低头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口罩,正要往脸上戴,好像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顺便问了句:“一起打球吗?”
谢俞直接起身拉住洛亓言伸出的手,拽着他往外走:“不打。”
贺慕看着洛亓言,手心还残余着他的温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你呢,你去吗?”
洛亓言此时整个人都焉哒哒的没有精神的拉着谢俞的衣角闭着眼睛往前走,“啊?”
“他也不去。”
贺朝耸耸肩,没说什么,贺慕也不在问,任由谢俞领着洛亓言朝外走。
顾雪岚女士和凌笙璃女士是在傍晚六点给谢俞和洛亓言两人打的电话。
“小言宝贝还有小俞儿呀,你们晚饭吃过了吗?今天见到老师同学了吗?”凌笙璃女士和顾雪岚女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问,“同桌人怎么样?”
洛亓言和谢俞仔细的听完后开始一个个回答。
谢俞心道:同桌……不怎么样。
洛亓言和谢俞回答完问题后凌笙璃女士还想问点别的,但洛亓言毫不犹豫的开口阻止了她,要不然可能要问个两三个小时。
随后凌笙璃女士不得不和顾雪岚女士一起又叮嘱了几句,大致意思还是不要惹事要好好学习,谢俞反应平平,除了“嗯”,没有别的话。洛亓言也一直一句又一句的“好的”。
“那我们就不跟你说了,”顾雪岚道,“谢俞你要好好照顾弟弟。”
谢俞道:“嗯,你早点休息。”
谢俞和洛亓言倒是没惹事,但他们那位阳光开朗热爱运动的和安静沉稳知事明理的两位同桌开学第一天就捅了个大篓子。
……皮得不行。
去篮球场打个球把一个成绩名列前茅、年年得三好学生的男生给打了。
徐霞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她很久没有被这么训过,上头很生气,开学第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问她是怎么管理班级怎么管理学生的。她站在那里低着头被数落半天,不知道是恼火还是羞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进了办公室就重重地把教案拍在桌上。
其他老师被这动静吓一跳,抬头看她,看到徐老师脸色极差,一时间没人敢问问发生了什么。
刘存浩正好过来交家长签字的通知表,徐霞气到面无表情,说话也冷冰冰的:“贺朝和贺慕在不在教室,你把他们叫过来。”
刘存浩心里其实挺怕的,虽然大家都说西楼谢俞和洛亓言比较可怕,独来独往孤傲得很,东楼那两位比较接地气,人还挺有意思的。
但是他更怕贺朝和贺慕。
他亲眼见过他们打架。
那还是高一的时候,上课上到一半,他突然闹肚子,举手示意老师要上厕所,抓了纸巾就往外跑,跑过去看到厕所门口居然放了一个“维修中”的告示牌。
他正要去下个楼层解决生理需求,听到厕所里有人哭着求饶:“我错了……别打我,我错了……”
刘存浩顿了顿,一只脚刚踏进去又默默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