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没有出去的打算,就在客栈里面晃悠。
这个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也算不上小,总共两层楼,一层楼是四个房间,一楼除了我和张海杏住,还有老板娘和他丈夫还有她婆婆,二楼住的就是那几个大汉了。
整体装修走的是藏族风格,大门上还挂了一串风铃,楼梯间上有很多彩色布条,上面有的还写了字。
“这个啊,是有的客人会写下来我挂到上面的,久而久之,就跟许愿一样的了。”老板娘看我在看这些布条,在下面的前台说。
“噢,是嘛,那我也可以写一个吗?”我其实不是这种习惯于将希望寄托于许愿这种方式的人,多年的经历告诉我,万事靠自己才是硬道理,当然了,朋友的帮助也必不可少,但是我看到了一条布上的字迹,让我有了兴趣。
“当然可以,您选一个,我去拿梯子揭下来再写。”
我竭尽全力的去看那个布条,看一下那个和它挨的最近最不可能解开。
“老板娘,那个吧,那个蓝色布条上面的那个青色。”
“诶哟,这得把蓝色的也揭下来哦,不过没事,也简单。”
“麻烦了。”
老板娘踩着梯子就上了,很仔细的帮我把布条解了下来,然后把青色的递给了我。
“诶,那个蓝色的能给我看看吗?我看这个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我就好奇。”
“可以的。”老板娘很爽快的就给了我,我帮她把梯子放回了原位,就拿着布条到了自己房间。
那条蓝色的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上面的褶皱分外明显,末端掉色也有些严重,墨迹都有点模糊了。但我还是有些意外之喜。
这是闷油瓶的字迹。
上面只有一个字:了。
果然是闷油瓶,写个心愿都一定是字越少越好是吧。我气不打一出来,也看不出来什么其他信息了,最多就是知道闷油瓶来过这里而且写下了一个字的心愿。
我在自己的青色布条上写下了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心愿之后就出了房间找老板娘了。
“老板娘,这是我的,我想问一问,这条蓝色的写的人你见过吗?因为我好像认识。”
“啊,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这就得问问我婆婆了,她老人家可能知道。”
老板娘说完,就朝里面的一个房间说了一句当地话,里面应了一声。
“来吧,跟我进来。”
我跟着老板娘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撩开帘子,一个老妇人就坐在床上,老板娘和婆婆说了几句话,然后婆婆示意我过去坐下。
“我婆婆说见过这个布条的主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婆婆,我想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都干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
然后,婆婆说了一段故事,婆婆边说,老板娘就为我翻译成汉语。
“那大概是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我们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帐篷,外面搭了个棚子,住着一家八口,一天下着大雪,我就在棚子底下玩,一个年轻人出现了,他向我讨了一杯热水,随后他送给了我一串风铃,就是门口的那个,然后我送给了他一个蓝色布条,就是这个,但是他没有收,而是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支笔,写了一个字放回了我手里。因为那个人的眼神实在是太令我难忘,所以至今我都未曾忘记。”
“孩子,如果你认识他,还请告诉我他如今怎样了?”
“额,他过的很好,很好。”看来这就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遇上了心上人记了一辈子的故事啊,没想到啊,闷油瓶魅力这么大。
“婆婆,那大概是哪一年?”
婆婆摇了摇头,老板娘就拉着我出去了。
“我婆婆很累了,不过你刚刚问的问题……我婆婆今年已经是八十六岁的高龄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实在是叨扰了。”
“老板!还有房间吗?”
这个时候门口的风铃响了,两个男孩子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进来了。
“有有有,二楼请!”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昨天的几个大汉已经走了。
我又去仔细看了看风铃,还是藏风,看来闷油瓶很喜欢西藏啊。
我拿着梯子,把两个布条又重新系回去了,张海杏伸了个懒腰出现在了前台。
“哟,帮人家装修呢。”
我没搭理她,把梯子放回去之后,就跟她说了布条的事情。
“没想到,还来对了,既然族长来过,那就不亏。”
然后她就再次跟张海客汇报去了。
我一个人看着那条蓝色布条,心想闷油瓶啊,你写一个“了”字,到底是希望心愿了结,还是心愿已经了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