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黑的像是被一团浓雾罩住一样,我们都把手电开到了最大。
一眼望过去,里面其实没有什么陈设,很空,显得这里的空间更大了,而且很高。
“看头顶。”闷油瓶提醒道,手电扫上去,我和胖子都被吓到了,我虽然发不出来声音,但是条件反射“呜咽”了一声,胖子则是后退了半步。
离我们头顶差不多十四五米的顶上全是挂起来的尸体。
其实直接看是看不到尸体的,是因为那些东西被布绕了一圈又一圈,有些则是直接用麻袋装起来挂在顶上的。从外形来看就是人。
数量之多难以形容,看不到船舱的尽头,更无法估量到底有多少尸体吊挂在我们头顶。
“湿的?不是干尸。”胖子稍微往前走了一点,抬头看了半天,发现那些尸体上的布全是湿的。
这让我很疑惑,就算这里以前的水流大到可以让这样一艘巨船行进,但如今水流量只有小溪规模,尽管这里比较潮湿,也不至于是这种能滴水的程度。
胖子也很疑惑,望了望周围,在一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根桨,很多大船都会配上一两艘小船,是为了应付在海面或者水面上的突发情况。
我比划了一下,这根桨不够长。
“来来来,天真,上来,这样就行了。”
我正要让胖子把我顶起来,闷油瓶一把拦住我,然后看向一边,这船舱里有一根承重柱,闷油瓶蹲下发力,起跳抓住柱子然后又踩了一下胖子的肩膀,跳起来的高度是一般人达不到的,然后我把船桨扔给他,他接过去之后就开始拨弄那些尸体。
闷油瓶戳那些尸体上的布条,因为时间久远,那些布条很容易就被他弄了下来,我和胖子躲到了一边,等到闷油瓶下来了,才发现他直接用船桨勾住一具尸体跳了下来。
我正要去捡地上的布条碎片,闷油瓶抓住我的手:“别碰,有毒。”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胖子戴上手套,先用船桨把那具尸体上剩下的布条全都扒开,发现尸体全身被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粘液包裹住了,和外面船板上的似乎是一种。
我用笔记本告诉他们外面的木板上也是这种粘液,然后又发现,布条上湿湿的液体似乎不是那种粘液,而是一种和水一样但是颜色偏绿的那种汁液。
“这是瘟疫船。”闷油瓶此话一出我和胖子立马把手缩了回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了面罩。
在古代瘟疫是常有的,但是医疗条件有限,很多瘟疫病症都得不到好的治疗,天花水痘什么的一旦有大型的自然灾害发生就必然会伴随一起跟来,那个时候很多帝王都因为瘟疫横行苦恼不堪。
而为了应对瘟疫,朝廷多数情况下不会选择进行大规模救治,特别是那些病人已经病入膏肓,甚至有传染风险,那么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一问题,切断传染源呢?
那就是把这些人全都装到一艘船上,送到海上,官家会说成“送瘟神”或者是欺骗那些百姓海上有灵药,其实大多时候病人都知道这些都是用来抹杀他们的借口,只不过他们没办法了,所以主动上船只求一个心理安慰。
“南洋档案馆曾经处理过一起瘟船事件。”闷油瓶今天主动说的话比平时多了很不少,可惜我这个百科全书不能说话,那必然会追问他南洋档案馆是干什么的。
不过张海客给过我一些资料,里面有提到张家在全国各地设立的机构,似乎里面就有南洋档案馆。
虽说过了那么多年,这里的瘟疫病毒还是马虎不得,我们三个人做好措施之后,胖子把他带来的酒拿了出来,给消了消毒,心理上能够舒服一些才继续往前。
过了几百年了,这些混杂着各种病毒的尸水一滴一滴的已经汇聚起来,形成了好几条水痕,我们小心翼翼的避开,越往里走发现脚底的粘液越粘稠。
“我的天,这到底是啥啊,粘不拉几的,胖爷我的鞋都要废了。”胖子嫌弃的抬起脚,这里的粘液已经多的有些不太正常了,我拉住闷油瓶摇了摇头,做了一个万分小心的动作,他微微点头,继续走在前面开路。
“天真,你有没有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胖子走了没多会儿摸了摸脖子全身颤了一下。
我看了看他,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你要尿去一边尿。
“也不是想尿尿的感觉啊……”
这个时候我脖子一热,是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了我脖子上,顿时全身僵住不敢动,胖子见到我表情变了知道肯定不对劲,两个人你瞅我我瞅你眼珠子转飞了才一起缓缓回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白色三角形脑袋在半空中盯着我俩。
我吞了口口水,想起来这就是当时遇到的那条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