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叽×婚后羡
羡回到叽失去他的那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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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云深不知处便一路往南走,沿途顺手解决了许多事件——果然就像魏无羡想的那样,大事没有,小事一堆。他根本不用出手,蓝忘机甚至也不用出手,每每避尘自动出鞘,嗖嗖嗖地在空中划过几遭,澄澈的蓝光消失,一切就也已尘埃落定了。
——说是夜猎,不如说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然而即使如此,蓝忘机却仍是半点也没有放下心来,时刻把魏无羡护在自己身后,也刻意不去人多口杂的地方,像是时刻提防着突然从路边蹿出来一个人要对魏无羡不利似的。
魏无羡看在眼里,虽不曾说出口,心里却又酸又软,回忆起那个心魔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想道:果然这个处处疼他护他的才是真正的蓝湛。
原本这趟入梦之后,他是下定决心要揽下所有的担子,让蓝忘机好好“休息”一下的。但阴差阳错见了蓝忘机的心魔之后他才发现,想让蓝忘机真正放下心来,解开心结,偏偏就是得让他保护自己。
蓝忘机的执念是什么?
魏无羡的死。
他先前没能保护他,没能陪伴他,没能站在他的身边。
他现在担心眼前这个魏无羡又如同指间沙一般被风吹散。
所以他们无法从这个执念的梦境里醒来。
那么解法也显而易见了,让蓝忘机完成他来不及做的那些事,让所有非日常、不合理的事情变得合理——就像现实中的蓝忘机理所当然地接受每天醒来时魏无羡都安睡在他身边那样,不再惊疑,不再不安,这个执念自然也就解开了。
几日后,二人来到一座较为繁华的小镇,甫一走入长街,一阵浓郁酒香便扑面而来。魏无羡吸了吸鼻子,脸上随即出现了陶醉之色。他在梦境里待了这么多天了,还一口酒都没有喝上呢,刚才那一鼻子酒香,直接把他肚里馋虫全都勾了起来。
于是他用胳膊肘戳戳身边蓝忘机的腰,讨好地笑了笑,道:“蓝湛,咱们去喝一杯再走,如何?”
一听他要喝酒,蓝忘机果然微微拧起了眉尖,往那人来人往、时不时有背着剑的修士经过的长街巷口一看,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严肃。但他又不想拂了魏无羡的意,便道:“你在此等我。”
魏无羡奇道:“我等你,那你干什么去?给我买酒?”
蓝忘机一本正经地点头。
魏无羡哈哈大笑,道:“我说蓝湛,你是不是真当魏某人见不得光见不得人,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蓝忘机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分明写着“就是如此”。
魏无羡勾住他的肩膀,道:“蓝湛呀,你且放宽心,真没人认得出我,我又不会自己往人前面送——这几天下来你都见着了,我很听话的,对不对?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避人耳目呀。”
蓝忘机目光微动,像是被他说服了一点,但仍不愿让魏无羡亲自过去。
魏无羡又接着道:“而且呀,市集酒楼这种地方,正方便了听八卦。还能顺便听听附近有什么事儿发生,不也有利于咱们夜猎?”他一边说,一边向蓝忘机眨了眨左眼。
“……”蓝忘机终于找不到理由反对了。将魏无羡护在里面,两个人一同进了酒楼。
魏无羡一进这种热闹无比的地方,喧闹人声流淌进他的耳朵里,他顿时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他本质上到底是个喜欢热闹的。蓝忘机把他不自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欲言又止,嘴角紧绷,默默低头为自己倒了杯茶。
魏无羡心情好极,一手托腮,另一手顺势就把腰上的笛子抽了出来,夹在二指之间转得飞起。一路走来,说个话问个路都草木皆兵的蓝忘机见状却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并不反对,只因魏无羡此时转的那管笛子并不是陈情,而是一管看似普通的白玉笛子。
谨慎如蓝忘机,临行前特意给魏无羡准备了一样东西,便是这管白玉笛子了。
蓝忘机给他东西时面无表情地解释道:“陈情太过惹眼,收起来。暂且用这个。”
魏无羡喜笑颜开,道:“送我的?”接过去打开包裹的锦布一看,只见这笛子虽然做工精细,却也不算绝对的上乘,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并不是他自我感觉太过良好,而是他很清楚,蓝湛轻易不送他东西,若是要送,绝不可能只送这种水平的。再抬头一看对方有些躲闪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哦!”了一声,笑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蓝忘机显然没想到他只是看了看摸了摸就一下子猜了出来,犹豫半天,咬牙道,“是。”
魏无羡闻言更开心了,爱不释手地把笛子端到眼前细看——算来他重生后蓝忘机第一次送他的也是一管笛子——欢喜全写在面上,看得蓝忘机愈发得不好意思起来。
白玉笛子的尾端坠着一只颜色鲜艳的红色络子,衬得笛身愈发秀气好看。魏无羡甜丝丝地问:“这络子也是你自己打的?”
蓝忘机一愣,耳朵尖爬上一点粉色,道:“怎可能!”
想到那时蓝忘机的神情,魏无羡心情更加畅快了,瞥了旁边一脸淡然喝茶的蓝忘机一眼,忍不住又想嘴欠,“哎”了一声,正打算开口,忽然听到旁边那桌人一声大喊:“魏无羡?!”
魏无羡手一抖,差点没把蓝忘机送他的笛子摔了,瞬间冷静下来之后赶紧去看身旁,果然就见蓝忘机面色煞白,一手已经按上了腰间避尘。魏无羡连忙按住他的胳膊,安抚道:“没事,没事!不是在说我!”
蓝忘机:“……”
的确,酒馆这种地方,谈论八卦的多,魏无羡自然也是八卦的热门话题之一。此时的蓝忘机毕竟年轻,一时竟是没有控制住情绪,魏无羡按着他的手臂,那手臂竟也在微微颤抖。
魏无羡压低声音,重复道:“没事,蓝湛。没事的。”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蓝忘机强行按捺,再一细听,果然发觉,那些人并不是认出了魏无羡,只是在讨论跟他有关的事情而已。而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们此时在说的,正是夷陵老祖的法宝,陈情。
“陈情不见了?!”那人不敢置信道。
另一人道:“是啊,云梦刚传来的消息。就这两天的事。”
“要命要命,难道是夷陵老祖夺舍归来了?”
此话一出,酒馆里的几个同行,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纷纷围了过来,一堆人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这件事。越说越耸人听闻,却也越说越激动,仿佛这修仙界再乱,只要乱不到他们自己身上,就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一般。
魏无羡身为当事人,自己也很好奇。毕竟现在真正的陈情就在他的身上,他也想知道这梦境到底是如何置换他的身份和随身法宝的,便竖起了耳朵细听。本想干脆凑过去亲口问问,然而才一动,蓝忘机就把他猛地拽住了。魏无羡回头一看,只见蓝忘机一张脸上全是大起大落后的惊魂未定,他僵着手从怀里摸出银钱放在桌上,面色雪白地拉着魏无羡径直出了酒馆。
―未完待续―
原作者:泠依惜 出处:老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