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叽×婚后羡
羡回到叽失去他的那十三年。
====
魏无羡说要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果然说话算话，二人又继续行了两三天，所遇人烟村落越来越少。此处已经靠近东南沿海的极端地区，一年四季多洪多涝，灾害不断，庄稼没有收成，房屋甚至都站不住脚，是真正意义上的穷山恶水。
地面泥泞，许多地方积水没过脚踝，魏无羡吹着口哨就要去踩水玩，被蓝忘机板着脸拽住，把他一把拉到避尘上。魏无羡身子腾空，也安分了一点，听话地扒着蓝忘机的腰，撑起了新买的伞——这几天连日大雨，他们已经撑坏了四五把了，对蓝忘机道：“再往前走灾情怕是更严重，也肯定没有什么人住了。蓝湛，解决完之后咱们差不多该换个方向走了吧？”
蓝忘机打开卷轴，这附近还留有标记的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村落。他点点头，御着避尘带魏无羡往最后这处目的地而去。
地图上的这个村子更加偏僻，傍山而建，地势低洼，情况更不容乐观。魏无羡一路上甚至担心会不会还没等他们过去解决了邪祟，那地方就已经先被洪水淹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走着走着，噼里啪啦敲打在伞面上的滂沱大雨竟是渐渐停了，再向前一阵，阴沉了好几日的天空居然也开始放晴。二人抵达那处村落时，已是晴空万里。别说骇人的洪涝了，地上就连半点积水也无。
魏无羡不待蓝忘机停稳就先跳下了避尘，用手搭了个凉棚站在村头眺望。只见村口农田一望无垠，土地丰沃，庄稼长势正好，几个汉子正在地里有说有笑地干活，妇女提着篮子在家门口喂鸡，小孩子在她们身边跑来跑去。
一路走来入目的皆是惨重灾情，忽然之间好像进了一片世外桃源，魏无羡忍不住啧啧称奇。
蓝忘机收了避尘走到他身边，魏无羡摸着下巴问道：“蓝湛，确定是这里？”
蓝忘机道：“嗯。”
既然蓝忘机说是，那就肯定是了。只是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会有什么妖物作祟需要他们解决？
蓝忘机显然和他想的是一件事情，便背诵了卷轴上记载的描述，道：“据当地村民所说，此处是为阴魂困扰。”
阴魂？魏无羡嚼着这两个字，心中更加奇怪了。这世上最了解阴魂的，他认第二怕是无人敢认第一，什么地方适宜阴魂聚集？乱葬岗那样的地方。再不济，也是要阴暗潮湿，不见阳光，无论如何似乎都不该和眼前的景象扯上关系。
他和蓝忘机互相看了一眼，正打算再仔细探究一番，那边田里干活的一个汉子像是注意到了他们二人，大喊道：“喂，说你们呢。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魏无羡一哂，低声对蓝忘机道：“得，咱们也不用自个儿纠结了，去问当事人吧。”他往那人的方向走了几步，略一拱手，问道：“这位兄台，是你们到云深不知处求助的？”
那汉子眼神似乎不太好，盯着蓝忘机盯了好一阵，等他们走近，像是才堪堪发觉到这二人衣着气度皆不凡，态度一变，忙扔了手里锄头，五大三粗地行了一礼，道：“原来是二位仙长，刚才多有怠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快，快请进屋里说话。”
不等蓝忘机下意识婉拒，魏无羡已经笑呵呵地应了好，拉起他的袖子和这人一起往路边一座小院走去。沿途他注意到，这里的设施其实十分简陋，村民身上的衣着也是最普通的粗布衣服，生活似乎并没有他先前想象得那么好。在小院旁边有一座墓地，看起来还是村里公用的，几个带着白头巾的女子正在其中跪拜。旁边还有一个新挖的坑洞，没有放棺材，石碑香案却一应备好在了旁边，估计是为哪家人的新丧准备的。
魏无羡目光在墓园中瞟过，脚步一顿，随口问道：“在家门口建墓地？”
一般来说，民间都认为这是一种非常不吉利的做法。就算地方小没办法，也得远远地离了家门口才好，更不用说这里空地这么多了。
汉子见状也停下了，十分有礼地向他解释道：“村里习俗，仙长莫要见怪。”
魏无羡点点头，并未过多追问。
二人进了屋，在一张虽然破旧、却拭得十分干净地桌边坐下。蓝忘机虽然微有洁癖，此时却仿佛全然不介意，见魏无羡坐了，自然跟着坐在他的身边。
不多会儿，那汉子去厨房擦过手出来，又让他媳妇端了茶送到桌上。茶叶陈旧，给蓝忘机的那只茶杯还裂了个口。魏无羡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茶杯换了蓝忘机的。
听那汉子自我介绍，他就是这座村子的村长。魏无羡顺势询问了此处的怪异现象，村长解释道，这一带洪涝频繁，而他们村子命好些，全依靠后面那座大山遮风挡雨，方能幸免，勉强生活下去。
魏无羡笑了笑，不予置评，又改道说起“阴魂”的事儿，村长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道：“我们也知只是小事一桩，本不打算麻烦姑苏的仙长，只求有哪位云游道人正巧路过帮我们随手解决也就罢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劳烦这位……”他讪讪地看了蓝忘机一眼，显然是认得家纹却不认得人，“这位仙长，大老远亲自来一趟。哎，其实真没什么事儿。”
魏无羡面带微笑，两指拈着那只带着裂缝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悠然道：“无妨无妨，我们也是路过。既然来了，肯定要帮你们解决了再走。”
村长听了连声道谢。魏无羡又向他询问了一些具体的情况，从他口中得知，附近阴魂藏匿在村子周围的树林里，数量很多，也不知从何而来。暂时还没闹出人命来，不过一到晚上就吵闹不止，惹得村里人无法安眠。魏无羡听罢，拍拍手示意自己已经懂了，便拉着蓝忘机起身，从村长家里告辞了。
都已经走出几步路了，那村长又从后面追上来，再次叮嘱道：“仙长，那些鬼魂都在山下树林里，仙长多加小心！”
魏无羡摆摆手示意他安心，转过身，却给蓝忘机使了个眼色，蓝忘机亦略略点了点头，道：“村子有问题。”
魏无羡嘻嘻道：“那什么所见略同。哎，蓝湛，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似乎很不欢迎我们过来啊？”
蓝忘机道：“嗯。”
每每夜猎到了什么地方，是为民除害，还不收钱，当地居民从来都只有热烈欢迎的份儿。而看刚才那男子的反应，却是一反常态地不断强调不过小事一桩，言下之意，不必他们出手——可如果真是这样，一开始又为何要对外求助？
魏无羡道：“更奇怪的是，他先说这没什么要紧的，最后却还特意追出来让我们小心树林……”
蓝忘机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他不想让我们上山。”
魏无羡啪地打了个响指：“不错，就是如此。”
他背着手，步伐轻快，蓝忘机却无声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魏无羡太熟悉他，太了解他了。这些日子蓝忘机一直有这样的感觉。
按理来说，他们之前从没有单独出去夜猎过，可魏无羡却对他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动作都了如指掌，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自然无比地接下去。
蓝忘机放在身侧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未完待续―
原作者：泠依惜 出处：老福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