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现pa
抚养人叽×叛逆少年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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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拿着手机打电话，一手插在外衣兜里，等待对方接听的这段时间里下意识用指腹碾着口袋里一团皱巴巴的餐巾纸，目光飘着望向学校路口的红绿灯。
嘟嘟声都快响完了，那头才终于接起来，分外耳熟的平淡声音里透出一点些微失真的电流感：“怎么了？”
魏无羡一眨眼睛，说：“蓝湛。”
他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让自己听上去也很漫不经心：“没什么，跟你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同学过生日。”
蓝忘机似乎停顿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很快便道：“知道了。路上小心。”
他刚挂掉电话，旁边等着的聂怀桑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你家那位同意吗？”
“……”魏无羡十分无语地收起手机：“什么叫我家那位？你就不能换个词儿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他怎么样了呢。”
旁边同学笑着附和：“魏哥，我说你这可怪不得怀桑。‘你家那位’看着实在太年轻，怎么也喊不出‘养父’两个字嘛！”
魏无羡：“你可以闭嘴谢谢。”
少年们簇拥着出了校门，打了三辆车才把人都塞进去，在渐沉的夜幕中风风火火地去向某一处休闲娱乐会所，乍看之下完全不像是一群在高三地狱水深火热里挣扎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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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的是个二代，出手十分阔绰。酒是没喝，各种精致的高级果盘点心一推车一推车地往包厢里送，定做的大蛋糕足有三层，一帮人吃吃喝喝唱唱K顺便糟蹋蛋糕，再一抬头时间就已经过了十点半。
魏无羡帮着叫车送人回家，叮嘱几个女同学结伴一起走，等热热闹闹一群人都散去了，他才慢悠悠地背上书包，转身往家走。
很巧，这家娱乐会所离他家不远，步行也只要二十分钟。刚才在包厢里闷得有点头晕，索性走着回去，顺便吹吹夜风醒醒脑子。
他从包里摸出蓝牙耳机熟练地戴上，打开音乐列表，一首pop刚听了两句，男歌手的声音便戛然而止——魏无羡低头一看，屏幕上跳着一个来电。
他盯着屏幕看了片刻，这才划开接听，懒懒地说：“什么事？”
蓝忘机果然问他：“你怎么还没回来？”
魏无羡听他那边传出放钥匙的动静，倒向也是刚进门，笑着道：“你不也是彼此彼此？我快了，刚吃完。”
蓝忘机道：“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魏无羡道：“没必要。很近的，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先睡吧。”说完，不等对方回答，把电话挂了。
老实说，他现在有点不想听见蓝忘机的声音。
其实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个矛盾。
对方是他法律上的抚养人，天天同住一个屋檐下，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还毫无怨言地给他吃给他穿的，处处待他好，他还能有什么怨言？
魏无羡知道这种感觉很微妙，嘁了一声，抬起手挥了挥，假装这样做就能把脑内某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挥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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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什么行人，路灯光又打得很足，作为二十一世纪年轻人的一员，魏无羡边走边低头刷手机，看朋友圈里刚才他们发的照片。其中一张是聂怀桑被糊了满脸奶油傻笑，眼睛都睁不开，看得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知就这一晃神的功夫，他啪地一下，撞到什么上面了。
额头碰到的东西柔软还有温度，必然不可能是电线杆，魏无羡连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我……”
他边说边抬头看过去，愣了愣：“蓝湛？”
蓝忘机果真是刚从公司回来，西装都没换——这让他看起来格外与众不同——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无羡的脸，一双颜色偏浅的眼睛掩藏在额前头发落下的阴影里，情绪叫人看得不十分真切。
魏无羡撇撇嘴，伸手揉了揉额头，干巴巴地说：“不是让你先睡吗。”
蓝忘机没说话，向他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把书包拿下来。
魏无羡乐得有人帮他背，也不矫情，当即就脱了那重得要死的背包往蓝忘机手里一甩，揉揉肩膀，自己走到前面去了。
蓝忘机默默地走在他的身后。
魏无羡手背在脑袋后面，对着头顶怕是有一百瓦的路灯翻了个白眼，心说你看，蓝湛果然什么反应都不会有。
不管是不回来吃饭也好，晚归也好，周末整天出去疯玩也好，甚至偷偷跑去酒吧也好……那人都不会做什么，说什么。
就像那双总是淡然的眼睛一样，好似永远都不会有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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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开了门，魏无羡一眼瞧见，蓝忘机的公文包还放在鞋柜上。原来是真的一进门就又出去找他了。
他心情有点复杂，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蓝忘机在他身后道：“不早了，快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魏无羡被他公式化的催促噎了一下，也忘了刚才要说什么，闷闷道：“你先睡，不用管我，我作业还没做完。”想起什么，又道，“哦，卷子要签字，明天交。你签还是我签？”
蓝忘机道：“你……”
魏无羡已经抢先一指书包的外层：“我先去洗澡了，你顺便签了吧，有三张。”
说完，一闪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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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一手用毛巾擦头发，一手拿着被抚养人签过字的卷子想，蓝忘机的字真的很好看。
三张试卷，一张90分的数学，一张85分的物理，一张87分的化学，名字旁边一个显眼的红色数字1，代表着主人骄傲的排名。
而现在那分数和排名旁边都多了几个黑笔写的签名，“蓝忘机”三个字，工整漂亮又有自己的风骨，比手机里下的任何一款手写字体都要好看。
魏无羡把卷子对折，没放进包里，直接收进了书柜。
的确有卷子要签名，不过是最事儿多的语文老师。魏无羡偏科偏得一塌糊涂，成绩自然也不会好看。他在书包的夹层里摸了半天，才摸出那张皱巴巴的语文卷，拿起黑色水笔在手里转了两下，熟练无比地落笔，蓝忘机三字刷刷而成，若不仔细看，与他本人签的几乎没有区别。
房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他耳朵动了动，随即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响，客厅里的灯也灭了。
“魏婴，”蓝忘机的声音传进来，“我先睡了。你也早点。”
魏无羡没回答，眼睛还盯着卷子上刚签的“蓝忘机”三个字，听着那人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半晌，觉得无趣，胡乱一折那张语文卷塞进书包里去了。
夸我一句那么难？
魏无羡一头栽倒在床上，有些愤愤地想。
―未完待续―
原作者：泠依惜 出处：老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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