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下起了绵绵细雨,每一滴撒在地上,落在她的脸上。
她跪在肮脏的泥潭中,一袭白裙染上棕色,水越来越大,打在她的脸上,她哀求道:“我父母是无辜的……放了他们,我求求你……我求你……”
一瞬间,她心如刀绞,雨水滴答滴答下,倘若她从未来过这里,从未见过凌误洋,她的人生会不会一帆风顺……
会不会不用忍受心绞痛……
会不会不再被嘲笑……
父母是不是就从未有危险……
在这座豪华的别墅面前跪着,跪着一个落魄的女人,女人声音已经沙哑了:“凌误洋!放过他们……我做什么都行!是我对,是我,是我给赵涵奕下毒!是我,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放了他们……”
声音越来越无力,她黑眼圈在她苍白无血的脸上略显恐怖。
天阴沉沉的,别墅的灯一下子全都亮了。
她心跳随着雨速增加,每一滴雨水打在无力的紫色绣球花上,绣球花垂了下去,弯下了腰。
她打了个冷颤,真奇怪,明明是夏天的雨,怎么感觉比冬天的严寒还难受啊……
她身上薄薄的长裙,白色的长裙被雨水沾湿,紧紧粘在身上,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的妆不知是哭花的还是雨淋花的……
面前的门突然开了,低着头的她突然抬眸,仿佛看到了希望,她仰着头,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皮肤白皙,一米八多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里的冷漠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痛她已经娇弱不堪的心,那对无情眼神下竟然是一对桃花眼,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乌黑的头发贴近耳朵,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姚糖立马跪着向前,哀求道:“我求求你,与他们无关……
是我死不要脸……
是我心狠手辣……
是我下毒赵涵奕……
是我嫉妒心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知道,我求你了……”说完,她一头栽进泥坑里,算是在磕头道歉。
男人不屑的看着她,半响开口:“父母没教好你,让你顶着恶心的嘴脸出来害人,他们无罪?”
闻言,姚糖双眼大张,全是恐惧与害怕,她从泥坑里抬起头:“他们没有,我不是了,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了……和他们无关了”她说的时候身体在颤抖。
凌误洋蹲下去,用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虽然在微笑眼神里却是想置她于死地,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姚小姐,学声狗叫听听。或许我高兴就放了你父母呢”
换成平时,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现在双目无神,身体很疲惫,她艰难的从嘴里挤出来:“汪汪汪”
“难听,姚小姐的狗叫并没有让我高兴呢,”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姚糖非常害怕,全身都在打颤,她撕心裂肺的说:“放了他们!我可以做任何事!”
“你还有什么用?女债父偿?姚糖,你知道不知道,你个白莲花的样子挺令我反胃的,娇滴滴的,一碰就倒,现在跪了十个小时也不见倒下去,说什么爱猫爱狗,连下毒都敢的心狠手辣的人,你说,看上你的人是不是瞎啊?”凌误洋冷笑。
这是凌误洋对姚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可是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嗯。”她咬牙切齿,“我猪狗不如,我的父母不是啊……”
她喜欢凌误洋,众所周知的,她白莲花不敢追,也是众所周知的……
她被骂小三,她被说不要脸,被嘲笑追不到,被朋友孤立,被人捉弄,被人侮辱,顶着这个辱骂,她走过了校园生活。
荒唐的谣言,成为了她整个青春。
她脸皮薄,丢了尊严去追他,被他当众侮辱,她不恼也不气,现在想起来她再也无法说出她无悔了。
可笑的青春是不是将要陪伴她的余生啊……
“姚糖,这样吧,”他扬起嘴角,一股坏笑:“姚父姚母一把年纪了,我就不欺负他们了。”欺负?姚糖心里冷笑,什么叫欺负,欺负是要把公司破产,是要害他们丢命?是让她再也做不成姚家的女儿?是让姚家背起杀人犯的骂名?
凌误洋,你好狠,我怎么怎样都捂不热你的心啊……
她被冻跪了很久,双腿麻痹了,眼皮也很累想陪着这个忍受力不强的身体一起闭上、倒下去了,再加上风雨的洗礼,她姚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痛啊……
姚糖等着他的下联,半响,他缓缓开口说:“干脆把你卖给我,然后将卖身契卖出去给别人。”
卖给别人,别人会是谁呢?可想而知,不是好人。
“怎么?姚小姐不愿意吗?”
她艰难开口:“愿意。”
卖给谁选择权归凌误洋所有。
她姚糖上辈子是造了很大的孽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她上辈子铁定挖人家坟了,她青春剧本居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