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目无光,盯着他:“医生,做个交易吧。你不说我帮助你一件事。”
邵谦突然来兴趣了,他挑眉,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脸上帅气丝毫不减:“什么都可以帮?”
“……嗯”姚糖咬牙切齿,她好像什么也没了,家世、爱人、父母……她怎么帮?
“帮我离凌误洋远点。”他一语落下,转身离开,那有声的步伐渐行渐远。
“?”什么意思?她的愿望从凌误洋要对她父母下手开始就是带着父母远离凌家和凌误洋。
——
“就这样?大小姐病”看着手中的体检报告,只是着凉感冒就晕过去了,凌误洋冷笑。
邵谦最终都没有说出她的病,不是风湿病,是令人害怕的癌症。
目前无法医治的癌症……必死无疑的一种病。
这个只有邵谦知道,风湿病也只是幌子,他希望她能离这个凌误洋远一点。
他和凌误洋告辞之后,才暗道:帮你到这了。
——
“姚小姐,签吧。”他坐在沙发上,玩弄着自己手中的高脚杯,“签完我保证不动你父母半根毫发。”
本来拿不起笔的她,听到父母,心狠狠一痛,她拿起笔,不料,太紧张,笔掉落在地。
“怎么?不敢啊?”那诱人的声音自始至终在姚糖耳边都没变,变得只是人。
“敢。”她执笔,在纸上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字:姚糖。
他坏笑着,她刚刚抬眸就看见了,正如当年梧桐树下那般,他的笑容直勾她的心脏。
她却无法再次脸红,但她的初心没变,一直是他。
这个人,她喜欢想靠近,也害怕,想远离。
她缓缓放下笔,挺直身子,坚硬如铁的语气说:“好了。”
“啧,”凌误洋看着她,摸不清、看不透情绪,“姚糖,你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能不能把你那大小姐傲气给磨掉啊。”
这句话直穿她的心脏。
她心绞痛……
一瞬间,如刀锋刺入心脏。
难以呼吸,这场爱,自始至终,动情的只有她一个人。
在这个可笑的青春里,只是她独自观星、赏着落叶。
所以说,暗恋是一个人的血腥战场。
说到底,他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不爱她。
“嗯。”回应他的只有短短一个字,她自己都能听到这个字里的难受、隐忍、哽咽,他怎么就聋了呢。
是要她咆哮,要她大叫,他才能明白自己有多狠吗?
他向前,姚糖下意识退后,他拿着她眼前的卖身契, 挑眉看她:“想什么呢?你还真是做作。”
这次,她不难受了,是习以为常了还是不爱了,她更希望是后者……
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也是我最大的不幸。
遇见你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运气没了,最后只剩下厄运。
“嗯。”
凌误洋没看她,拿着那张卖身契看的津津有味,他躺在沙发上。
他突然冷笑一声,开口说:“你说,我是要你先和赵涵奕道歉呢还是先把你买了啊?”
“我不!”她终于有了脾气,她没有下毒,而且她与赵涵奕本就不和,不知道赵涵奕会怎么整她。
“不?”他挑眉,邪笑说:“我偏要反其道行之。”
姚糖啊姚糖,你这二十四岁怎么那么艰辛痛苦啊。
你活该,活该啊,享了福该受苦了,她心里自言自语。
明明才二十四岁,姚糖却已经表现出了疲惫,像是经过了沧桑的岁月。
“既然要把我卖了,就早点卖了吧。”她说话没有了生气,眼神坚定,不含半点假。
就算被凌辱,也绝不低头。
她的傲气磨不掉了,凌误洋冷笑,看起来异常阴森恐怖。
“行,”他把纸放在旁边,“我今晚就给你找个老板。”
他缓缓掏出手机,纤细的手拿着手机,似乎已经在寻找了。
他盯着手机,沉默不语。
姚糖心脏不停跳动,不是因为爱,是恐惧、害怕。
紧张把她紧紧包围,她呼吸急促。
她余光看着他,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桃花眼彤彤有神的盯着手机,乌木般的黑色瞳孔,挺高的鼻子,尖锐的眉毛斜斜在鬓角落下的几缕黑发中。
她看的入迷,厚薄适中的红唇突然开口:“你还记得王榜吗?”
这话一出,姚糖愣住了,所以他是想把自卖给这个已婚已育的大胖子?!怎么可以……
她的瞳孔紧缩,心里的慌张一下到了极致。
“嗯。”一如既往的只回了一个字。
凌误洋脸上的不耐烦光明正大的体现了出来:“姚大小姐, 可真是高冷呢。”
毕竟她都要做小三了,还管什么高不高冷。
她的眼眶微微红润,她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还要我说什么?”声音异常刺耳。
“还是在门口跪着的你听话一点,你这样真不讨喜。”
突然间,心又痛了,她抬起眼眸,对上她的视线:“你说什么?”这句话就和她以前的傲气差不多。
她犀利的目光和他不屑的眼神对上。
“你没听清楚吗?姚大小姐。”最后四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我不是姚家的人了,”她一字一顿道,说的轻松,却不知,她的心犹如蚂蚁在吞噬。
不想让姚家背上骂名,本就是她惹的祸,凭什么他们背锅、受牵连?
她错就错在,爱错了人,她早该在凌家崛起的时候一刀击垮,而不是伸出援手。
造化弄人,怪不了天、气不了神,自己的锅自己背。
跪在别墅门前的时候,她就没想过完好无损的回去。
“我在王家不希望听见我一父母出事就与你有关。”她语气冷漠,仿佛是冬天冻僵的烂花。
“你只管放心服侍好王榜,”他闭上眼眸,很不耐烦了。
“嗯。我打个电话,”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轻轻把窗关了。
手机在雨中陪她淋着,居然没淋坏,她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沉下去了。
盯着手机上父亲这个备注,久久不敢按下去。
她狠下了心,拨出电话,很快,那边就接了。
她开了免提,害怕自己听不见,她耳朵从小就不是很好。
一拨通,里边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慌忙问到:“阿糖,是你吗?”
“是。”听着父亲的声音,她一下子特别难受,说话有些哽咽。
“阿糖,你哭了吗?”
“没有。”
“是不是凌家那个臭小子欺负你,告诉爸爸,爸爸替你做主!”
“好,”她听着,感觉如沐春风,冰雪消散。
“哎,你让我也听听!”那里一个女声响起。
“开免提!别抢,我的宝贝女儿。”
“不也是我的。”
她听着感觉很温馨,她笑了一声,却掉了眼泪。
红了眼眶,哭了鼻子,她低声说:“我就是打算跟你们说一件事。”
“啥事啊?宝贝女儿。”
“我……”她狠下心“想要离开姚家,我烦这个家了,我忍不了你们了,我和我喜欢多年的男孩在一起了,他比你们更有钱有势。”
那边忽然沉默,那边刚响起声音,只有发音类似好字,她立马挂了。
她眼泪不停下流,刚转回头,就看见透明玻璃后的凌误洋,两手叉着裤兜。
所以他都听到了吗?
那为什么不拒绝我去王家……
凌误洋,你没有心吗?
“我可以了。”她走了两步,凌误洋突然开口了“收拾一下再去,脏死了。”
“呵,”收拾一下,让那个胖子看中眼,对她实行暴力?
“不用了,我衣服换了头也洗了,不需要了。”
终究是自己的命不配得到怜悯。
“那走吧。”
看,他都来不及想快点赶她走了。
她现在就是他眼中腐烂的野花。
肮脏、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