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愣愣地看着母亲匆匆忙忙地离开，她不知道自己在风中站了多久，等回过神，练武场里只剩她了。
她麻木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举起弓箭，拉弓，一箭一箭地练习。
打断她的是一声姐姐，脆生生的，因有些距离再加上风刮，声音不大，若不是她耳朵灵敏都忽视了。
陈楚楚以为是芊芊，便停下了弓箭，侧头看去。
姜时莺“姐姐！”
一个黄色小团子朝她跑了过来，在皑皑白雪中，甚是亮眼。
不是芊芊，是一个小丫头，看着比芊芊还要小几岁。
母亲说过，今日她宴请了城内几大商贾，想必这小丫头应该是哪家带来的孩子吧。
小丫头穿着浅粉色短袄，素色下裳，淡黄色斗篷将她裹得紧紧的，若不是跑动带来的衣物拂动，陈楚楚只能看到一片黄色。
小孩子总是能得到偏爱，不论是谁都会不自觉温柔起来，就连她也不例外，即使她也还是个孩子。
但陈楚楚并没有对那个小丫头和颜悦色，抿着嘴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没有后退。
姜时莺 姐姐！
这声姐姐听得更为清楚了，软软的，奶声奶气的。
她没有应她，就只是看着她，面无表情。
小丫头并没有被她那副表情吓到，还大胆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下一秒又缩了回去。
她的手很小，很软，带着溺人的暖，虽然只有一瞬，但她可以抓住的，可她并没有动。
陈楚楚知道她的手很冷，她知道那丫头被冻到了，但那样又怎么样，觉得冷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要靠过来的。
她冷眼旁观，那个小丫头被她手的温度冻退，小脖子本就缩在斗篷上的白色绒毛里，现在更是缩得连脖子也看不见，小脸蛋红扑扑的。
小丫头低着头，似是在翻找着什么。
陈楚楚有事吗？
陈楚楚的语气很淡，在这冬日显得更为冷硬。
那丫头似是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全被手心的炽热吸引。
是一个用棉布办包着的小手炉，很是精巧玲珑，极轻，温度很高，却不觉得烫手，带着淡淡的馨香。
陈楚楚看向那个小丫头，小丫头灿烂一笑。
姜时莺“姐姐冷，阿莺不冷，阿莺把暖暖的给姐姐。”
……
陈楚楚 “为什么？”
仿佛隔了许久，陈楚楚听到自己这样问。
小丫头一脸疑惑，歪着头反问她。
姜时莺“为什么为什么？”
小丫头思维转得很快，很快就不在意为什么为什么了，倒是开始关注起她了。
姜时莺“姐姐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呀？这里好冷的，姐姐跟阿莺一起进屋吧，不然会生病的，生病可难受了，阿莺不想生病，阿莺也不想姐姐生病！”
只是小孩子的单纯直白的话语，却让陈楚楚心中莫名一暖。
姜时莺 “姐姐，七七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表达出她的喜欢，阿莺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姐姐，但阿莺就是喜欢姐姐，七七说我只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但我不是觉得觉得姐姐好看才喜欢姐姐的。”
小丫头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忙改口道，
姜时莺不是，阿，阿莺不是说姐姐长得不好看，阿莺不是这个意思，阿莺，阿，我……
小丫头急得额头上都冒出汗了。
陈楚楚看着这小姑娘着急忙慌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打碎了周身的冷漠。
陈楚楚蹲下身，平视着她，擦去她额上的点点汗珠，这可是冬天，可别冷着了，将手炉塞回了小丫头怀里。
陈楚楚 好好好，姐姐知道阿莺的意思，阿莺就是喜欢姐姐，没有理由。
姜时莺嗯嗯嗯！
小丫头点头点得可起劲了。
姜时莺没有理由！
看到陈楚楚笑了，她也跟着笑了出来，但把手炉推了回去。
姜时莺“姐姐是阿莺喜欢的人，阿莺要表达出对姐姐的喜欢，所以要把暖暖送给姐姐。”
姜时莺姐姐冷，阿莺不冷，暖暖一直被阿莺的肚肚保护着，可舒服了呢，送给姐姐，这样姐姐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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