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云纹?”李巫看见了陈孟君衣摆处的云纹,突然心底泛出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情绪。
嫉妒啊。作为传承最完整的女巫一脉,她当然认识这种力量十足的纹路。
这是最适合剑客的一种神君纹路,“翻云覆雨间,剑撕穹顶”可是一百年前大出风头的剑招!
“怎么了么,大祭司?”陈孟君看李巫低着头看着什么东西,也低头看了看,但是却没看到什么东西。没错他又没有看到。“没什么事情,我们接着说。”李巫再次隐晦的看了看那两道翻云云纹,遮掩着目光,好似还在看着陈孟君的脊梁背,脸不红心不跳的往上抹着什么不明透明液体。
“想要得到云雨的能力,必须要有一定的承载力。几千年来,所有获得云雨的灵子,倘若在正式掌握力量之前不刻印一道印文,必会因为能力过剩爆体而亡。刻印,就是为了承受神君神力。哪怕神君是最具人性的神之一,哪怕是命里最相近的灵子,没有刻印的话,也基本不可能得到神君的主司能力。那毕竟是神君最本源的权柄之一。”
“那李巫你是想......在我背上做一个刻印?”陈孟君其实有点不大情愿。谁会愿意在背上留一个刻印?村里人可都是朴实的老实人,谁要在身上鼓捣出一条大龙一头恶虎的,那才是异类,是要被村民唾弃的。倘若陈孟君真在背上刻一条龙刻一条虎的,保准在村里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当然,刻是肯定要刻一个的,我还想给你来个大虫,亮蓝亮蓝的,多威风!”李巫带着一脸调戏的笑容,看着已经抹足“云酿”的瘦不拉几的背,从旁边拿过来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陈孟君已经吓得脸都白了,他已经能想到老爹看着他身上一条大老虎,拿着菜刀就要给他剥了的情景了。
“怕什么,又不是真给你弄一条老虎,云从龙风从虎,就是真要给你弄上一个也是条老龙王,怎么可能弄上一条虎?”本来听了不弄老虎的陈孟君刚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把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刻一条龙和刻一条虎不都是被老爹扒皮的命运?
不过陈孟君可不敢再嚷嚷了,李巫已经开始操刀了,很神奇的是,明明能感觉到抹着蓝色液体的银刀在背后刺入皮肤的感觉,但偏偏没有感到疼痛。李巫也一直都只在心脏附近操刀,虽然让陈孟君不再担心整个背被刻上什么东西,但是仍然没让陈孟君的小心脏从嗓子眼下来。
“李巫你小心点啊,别手一颤颤给我捅死了啊......”陈孟君没忍住,还是颤颤巍巍地大着胆子说了一句。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说话带着的颤音。他觉得弄完之后没脸见人了,背部紧绷着,紧张的一塌糊涂。
李巫没有理他,从容的把一块皮直接揭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拿过蓝色的瓶子,到了一点在伤口处,均匀地涂抹着蓝色液体,倒也不管那块皮揭下来之后拿一小块地方渗出来的血液。
陈孟君正感觉心口凉飕飕的,然后突然看到了扔在地上的皮。
“啊啊啊啊啊!”“吓嗷嚎什么,把嘴给老娘闭上!”李巫果断一巴掌悠上来,把陈孟君的脑袋死死按住,然后一记手刀,直接敲晕了趴在木板桌子上的陈孟君。“呼,终于可以放心动刀了!浑身绷地比牛皮还硬老娘还怎么动刀?”李巫看了看地上的“人皮”,又思量了思量,李巫决定还是先点一把火烧了比较好。毕竟自己看着也有点渗人,到时候手一抖再给小陈捅了一个透心凉就不好了。
随即接着动刀,李巫早就已经是香汗淋漓了,看着逐渐露出蓝色的小剑和绕剑的两道纤瘦的云纹,终于松了一口气,认真的擦净银刀收了起来,然后一盆水浇在了陈孟君身上。上面的云酿和多余的蓝色的粘稠液体唤云浆被一次性全部冲走。
陈孟君是被疼醒的。
陈孟君摸着背后肋间那一道如剑状的刻印。亮蓝色的小剑刻在陈孟君的背后心脏处,周边环着两朵云彩。陈孟君已经感觉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了。比如说:真“刻骨铭心”的疼!云酿?说的简单一点,就是祖代从南蛮地带来的“外敷式麻药”!相传南蛮之地擅炼盅,一些特殊的盅虫在炼化时会剧痛无比,久而久之,擅毒擅医的盅师们便制造了这种不会留有后遗症的“外敷麻药”,只求炼盅时能更专心一点,一般在炼盅结束后才会有撕心裂肺的痛。
陈孟君虽然不炼盅,但是被李巫用银刀配上不知名液体刻上这么一道刻印,不把云酿擦掉还好,擦去之后便只能说是犹如万蚁噬心了......
“没敢给你弄翻云符,那东西不适合做刻印。给你小子画大功夫弄了两条纤云,至于以后能变成什么......看你造化。”李巫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也不知道她笑意之下藏得什么心思。陈孟君觉得,大祭司哪都好,就是动不动就要笑,而且笑得神秘莫测的让人心里颤颤这点不大好。嗯,看来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诡异的笑容了。
“接着!”李巫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把青铜烂剑,随手一丢,咣几摔在地上。说来也奇,这烂剑也没被这一下摔断。上面布满了铜锈,陈孟君怀疑它还能不能拔出来。
“李巫?”试探的语气让陈孟君心里的那点不情愿暴露无遗,“我以后就要拿着这东西练习吗?”
“什么叫‘这东西’?这把剑就是你未来一年的归宿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李巫突然不再翻找,“灰尘仆仆”地站起来,“这把剑就是你的了,要是断了,丢了还是怎么着了,和你讲,祖传的宝贝,五两银子!”
陈孟君顿时傻眼了。“几两?”“五两!你哪来那么多废话,现在抓紧拿起你那宝贝青铜大宝剑,跟我来。”该雷厉风行的时候,大祭司向来毫不含糊,这不,顺手提上她那银光闪闪的细剑,扭头留给陈孟君一个狠狠地后脑勺。
陈孟君现在愁的很那。他皱巴着眼睛,眉心拧成了“川”字,死死地盯着那把老旧不堪的青铜“大宝剑”。真拔不出来!李巫只瞥了他一眼,就把头转了过去。现在他们站在村后大湖的旁边,树影婆娑,水波荡漾,静谧的湖边忽的多了两个人,反而显得更静谧了一些。
“在村子刚建立的时候,没什么可以记录事情的方式,事事都要考口口相传。历代巫师口口相传的事情在一代又一代的遗漏和微改和最初的故事有着较大的出入。但是一些东西,从古到今从来没有过丝毫变化。这把剑是我老师留给我的。剑名闲云挽,云村第一代男巫头领佩剑,饮血千人万兽,杀敌无数,为君铺就半边长路,积灰超过两百年,锈迹沉沉......”
正当陈孟君猛然醒悟自己手中的剑大概就是那柄闲云挽的时候,正觉得自己理应尊重这把锈迹斑斑而战功赫赫的名剑的时候,“虽然这是那个时代的那把剑的仿品,但也是名剑的仿品。我老师在位的时候仿照原剑铸造的,然后一直放在屋里积灰,少说也有50年的历史了......至于原剑,藏在某个地方,不轻易示人。”
陈孟君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开始学吧,李巫。”陈孟君放弃拔剑,这把剑锈蚀的太厉害了。
陈孟君直接握住剑柄,剑尖指天,赤裸的上半身的背后,小剑和云彩开始暗暗闪动,衣摆的云纹开始翻腾,剑上的锈迹,发出了阵阵微鸣。
碎屑开始随风飘撒。
好不美观。
PS:这一章算是改完了,其实也不太好,但是比刚发的时候要好得多,另外声明,本文与中国历史上春秋战国无关,如有雷同之处纯属借用,希望谅解!😁
加上PS有2500字左右,谢谢书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