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我个很奇怪的问题,
“海里能种玫瑰吗?”
我不知道,
我当时想的是,此时此刻他应该坐在课桌前努力把枯燥的知识塞进脑子里而不是悄摸摸藏在桌子底下冒着手机被没收的危险问这种与高考无关的问题,
但是我还是回答了,
“带刺的玫瑰花,鲜艳的玫瑰花,富有生命力的玫瑰花,该有肆意生长的勇气。”
戛然而止。
许青葙是团里第一个参加高考的人,公司和粉丝都很重视这件事。
那天听贺儿说这届高考要延迟了,整个饭桌的气氛不大对劲,但是我不想管,
我进了他的房间锁了门,房间很干净,有自己和马嘉祺看着那几个小的不敢肆意妄为,
他走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整个衣柜没少几件衣服,
衣柜里填满了各色各式的衣服,隔天就会出现在其他几个人身上,也包括自己。
苦夏难捱。
七月的重庆是一个大蒸笼,又湿又热,自己和弟弟们准得吹一天的空调。
算算日子,许青葙该回家了。
不知道今年的高考题难不难,不知道他有没有戴自己特意去五台山求的文昌符,不知道他有没有中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自己。
总而言之,我很想他。
睡到半夜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我没大在意,只以为是哪个想哥哥的小崽子半夜爬床非得嗅着他们许哥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睡,
把枕边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凭着仅存的意识大致判断出这人该是马嘉祺,浑身骨头硌得慌,赶明儿给他多做一碗面。
我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人,用脚踹了踹他的小腿,
“马嘉祺,起床做饭去。”
“嘉祺不在这儿啊?”
日思夜想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被驱到九霄云外。
甚至来不及思考我的手就遵循内心的本能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耀文他们给你准备了惊喜。”
许青葙被我略微粗暴的动作搞得也清醒了大半,不过安安稳稳窝在我怀里打了个哈欠,
“没办法,今天回来最早的航班就是凌晨一点。”
我知道答案了,许青葙很想丁程鑫。
我一直都知道许青葙是天生的爱豆,唱歌好,乐器好,舞蹈好,说唱好,编曲好,没有他不会的,
所以他选了中戏的戏文专业我一点都不意外,真的。
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封皮很好看,分量也很重。
所有人都很开心,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偶像能够获得更好的未来。
我重新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中。
知道他是一个独立且优秀的个体,知道他会遇到很多同样优秀的人,知道他会被更多的人所发现,知道自己永远没有权力把他困在自己身边,这对他不公平。
所有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要和他分开那么久,闭关的四个月是自己这一生中最难捱的时光,
我好像一个中了毒的瘾君子,一下也离不开他。
我还嘲笑马嘉祺是一只花孔雀,但丁程鑫,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只有更努力才可以尽量赶上他的步伐,
丁程鑫要做可以和许青葙并肩的人,
毕竟,我可是他唯一的哥哥。
“爱在日落黄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