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怔怔地望着穿出自己胸口犹在滴血的剑尖，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想事情的前因后果，不敢转身看这口剑的主人，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只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似乎只要自己动一下，这场梦就会醒来。可惜胸口传来的剧痛，衣襟上的殷红，无不在赤裸裸地发出嘲讽:他，就要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了。

周围悄无声息，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的呼吸声。这声音是那么熟悉，可是却又那么陌生。阮毓颤抖着转过身来，迎面站着的怯生生的白衣少女，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双唇仿佛要咬出血来，娇躯在风中瑟瑟发抖，衣袖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不是凌灵是谁?

阮毓仿佛感觉不到了自己胸口的痛楚，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良久猛咳了几口血，空洞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来：

'你要杀我?”

凌灵也怔怔地看着他，双唇颤抖着却没有答话，两行眼泪却沿着面颊流下来。

阮毓已经不愿意去想面前地姑娘到底是谁，他们的相识究竟是不是偶然。他只是拼命地看着面前地清秀的面容，仿佛下一秒就再也看不到了。多少次魂牵梦萦地微笑，在这一刻化为一个狰狞地面孔，让他从内心深处涌起了绝望地恐惧。他看着视野里开始出现的血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地意识着逐渐模糊，但是却不愿意就此睡去，只是拼命地回忆那些永远都不愿意忘记地画面。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那天她也是穿着这样地一件白衫，翩跹的身影如花的笑靥，还有生气的娇嗔，无不让阮毓心神迷醉。

他想起了倚翠居躲避江离的那一晚，她就这样地依偎在自己地怀中，口鼻中满是属于她的芬芳，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属于自己的。

他还想起了那天，她羞红着脸对自己说，一辈子赔给你就好了。

心中愈加地绞痛起来，意识突然就清醒了好些。这时却又闻到了那熟悉地香气，他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凌灵朝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她要干嘛?难道要给我疗伤吗?定是这样，一切都只是误会，她只是一个错手而已。一步，两步，三步。。。他似乎等不下去了，就算死，他也要死在她的怀里。

阮毓用尽全身地力气，猛地向前扑去，扑到她的怀中，闻着熟悉的芳香，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安宁。他想睡了，就睡在这个让他痴迷的怀里，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凌灵却一掌狠狠击在他的胸口，从背后插入的长剑离体而出，阮毓也紧接 着喷出一口鲜血，淋在凌灵的脸上，让凌灵桃花一般的玉容登时变得仿佛嗜血的恶魔一般。

阮毓痴痴地看着她，突然哈哈地惨笑起来，用尽浑身的力气轻轻说道：

“凌灵，你还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凌灵浑身一震，却闭上眼，不顾眼角的泪水，抬手便向阮毓的天灵盖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