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绛雪玄霜已故娘亲的旧屋,十一总觉得怪怪的,她并非介意这个屋子主人亡故的忌讳,而是那推开院门扑面而来的莫名熟悉感,让她感到很不安。
脚上的肿胀久久不能消退,让她接连几日只能靠着拐杖在院中小范围的活动,她离开的心情也越发迫切。但是那两个孩子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一天五六趟以送吃的送喝的理由往这儿跑,好像一个不留意,她就会溜走一样,有时候她都生出一种自己被这两个小孩给囚禁在这院中的错觉。
傍晚,已经来了五趟的绛雪和玄霜又跑了过来,这次是来给她送晚餐。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十一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两个小家伙,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院子,屋中的摆设简单但是很精致,院中的花草茂盛,还搭了一个秋千,整个小院让人非常舒适。是怎样的一种舒适感呢,十一挠头苦想,“对,是一种家的舒适,想来那两个孩子的娘亲生前一定是个妙人吧。”
十一坐在秋千上,脑中幻想着这个院子女主人的容貌身形,却不知为何自己自己坠崖前看到的那抹白衣男子身影也跟着浮现。她双手抱着头,再次努力去回想,脑中的记忆就像是碎了的镜子般无法拼凑,那碎片锋利无比,刺痛着她的神经。
头痛欲裂时,一阵笛声传来,十一慢慢平静下来,停止了回忆。为何这首曲子会在卧龙山庄听到,难道吹笛子的人是卧龙山庄的人,她握着拐杖,循着笛声走出小院,迫切的想要知道吹笛子的是谁。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清晰的听到这首曲子,十一感受了笛声中让人窒息的悲伤,不由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你又在想小凤了?”乔宇站在罗玄的身后,也是一脸悲伤的看着那方荷塘。
罗玄停下了吹奏,放下笛子,望着眼前的荷塘,没有言语。
“罗玄,小凤已经走了五年了,你该放下了。”乔宇拍了拍罗玄的肩膀。
“是啊,五年了,乔庄主你放下了吗?”罗玄转头看了一眼乔宇,乔宇被他这么一问,心中也是一阵苦涩,他自己都无法真正放下,又怎能劝罗玄放下呢。
罗玄将手中的竹笛递给乔宇,“绛雪这几日吵着要学笛子,你代我把这竹笛送给她吧。”
“我不去,要送你自己去,”乔宇摆手不接,“她是你女儿,这笛子还是你自己去送吧。”
罗玄硬生生的将笛子塞进乔宇的手中,“你还是她的乔宇爹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宇望着手中的笛子,再看看远去的罗玄,直接在原地石化,“真是个固执的怪老头。”
“我听到了,乔宇。”空中传来罗玄那冰冷的声音,乔宇身上突然一阵冷战。
笛声突然停下,十一凭着直觉继续往前寻找,正好看到了手中握着竹笛的乔宇,“原来吹笛子的人是乔庄主。”她的眼神里闪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