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罗玄没有想到，在这万丈悬崖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别有洞天的仙境，也幸好有这样的福地，他的小凤才能继续存于世间。

“十一，醒醒，醒醒，”罗玄给十一身上输入真气内力，试图唤醒她，“十一，醒醒，我们进谷了。”

“带我去那儿，”十一指着石棺，罗玄将她抱过去，“转动那个石像，进入洞中，将我放到里面的冰棺里。”

罗玄按照十一的话一一照做，在他将十一放进冰棺的一瞬间，他竟又觉得再一次与小凤经历生离死别，眸中的悲伤越发浓郁。

“罗玄，别担心，我不会如此轻易死掉的。”十一看到他眼中的悲伤，艰难的出声安慰道，然后闭上眼陷入了昏睡。

躺在冰棺中的十一，就如同真的死了般，没有心跳，也没有任何脉搏，身体冰冷僵硬。前三日，罗玄坚信着这是十一在疗伤，很快便会醒来。又过去三日，十一的头发慢慢结上冰霜，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呼吸，身体冷的像冰块。罗玄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十一会醒来，拿起笛子，吹奏着那首曲子，呼唤着沉睡的十一。

半个月过去，罗玄的头发没有梳理变得杂乱，鬓角也白了许多，胡子也长了出来，那张憔悴瘦削的脸显得更加脏乱。他站在冰棺前，吹着笛子，曲终，棺中的人儿依旧静静躺在那儿，他伸手摸了摸十一的脸，很凉，“小凤，你真的又一次离我而去了吗？”

罗玄坐在冰棺旁，青玉笛滑落在地上，一手捂住脸，双肩颤抖着，无声地抽泣。

昏睡中，十一做了许多梦，梦中自己是慕容晓，又是聂小凤，前世今生的记忆交缠着，前世父母的自杀，自己的惨死，今世聂小凤与罗玄的爱恨纠葛，她迷失在梦境中，听到罗玄的笛声又挣扎着找回回去的路。

“师父，”小凤从冰棺中坐起，伸手抚摸罗玄的杂乱不堪的头发，“师父。”

罗玄抬起头，“小凤，你终于醒了。”他紧紧将小凤拥进怀中。

“嗯，师父，我醒了。”小凤也紧紧抱住罗玄。

“你不要再离开我了。”罗玄松开小凤，闭上眼在她的额上轻吻，再次睁开眼时，小凤变成了一座冰雕，在他的眼前一点一点崩坏碎裂。

“小凤！”罗玄从梦中惊醒，他探向冰棺，十一依旧躺在那里，睫毛上布满白霜，眼角挂着泪水。

罗玄再次拿起玉笛吹响，笛声变得更加悲伤，如歌如泣，悔恨交加，十一听到了笛声，挣扎着想要从梦中醒来，眼皮努力地向上睁。

又一曲终了，罗玄望着棺中冰冷同真正尸体无异的十一，心灰意冷，“小凤，等着我，我这就来陪你。”说罢，伸出手就要向自己的天灵盖劈去，十一听到了罗玄的话，心急如焚，就在罗玄的掌风即将触及头顶的时候，她及时握住了他的手。

“师父，不要，”十一眼中挂着泪水，一脸悲伤，“师父，不要。”

罗玄看到眼前的小凤，再看向已空无一人的冰棺，“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这不是梦。”他紧紧抱着她。

十一并未真正苏醒，为阻止罗玄自杀强行醒来，身上寒霜凝起，口中的腥甜也再难以自制，她推开罗玄，吐出一滩血，在罗玄一声又一声的喊叫声中又再度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