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吹来的风夹杂着泥土的腥味和几滴冰凉的雨,傅绫年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旁的桃枝极有眼色的将车窗关上,又扯开斗篷仔细的给傅绫年盖上,生怕她着了凉。
这斗篷是兔毛制的,傅绫年犹记得是阿玛在狩猎中夺魁,从皇帝手里赢来的东北特贡,的确是暖和。傅绫年随意的摸着斗篷领子上的兔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发了半天呆,似是想起了一些事,指着车厢门外。
傅绫年小顺子和小六子是跟着我,还是回王府啊?
桃枝半弯着腰,瞥了眼傅绫年指的地方,就顺着傅绫年的意思
龙套回格格的话,全凭您做主。
是个聪明人,知道跟着她出远门,要仰仗着她,所以顺着她,得到满意答案的傅绫年一高兴,就从头上随意拔下来一支簪子塞给桃枝。
傅绫年你让我高兴了,自是少不了你的好。
傅绫年下站车就让他们回去吧,反正也快到上海了,就不折腾了。
傅绫年还有叫他们把身上穿的衣服迟早给我换下来,都民国了,还穿太监的衣服,不嫌丢人。
桃枝领了命,出去打点了,偌大的车厢里只剩下傅绫年一个,没人说话,傅绫年有些无聊,垫着斗篷没一会就睡了过去,一张精致的小脸埋在斗篷里倒像只兔子。
听见车厢门“啪嗒”响了一声,傅绫年睡得迷糊睁开眼见是桃枝拿着小顺子他们的衣服回来请命,随意含糊了几句,找了个她饿了的由头打发了出去。
如今也不知怎么了,从前雷响都惊不起来,现在稍有人说话、开门一些细微动作都能扰了她,大抵是那些洋人的枪炮留下的阴影。
从上个月知道阿玛给她订了门婚事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订下的是上海严家留过洋的小少爷,听说会弹钢琴,会讲洋文,是个新派人物。
傅家和严家勉强能算得上世交,严家的祖上曾在老王爷手里当差,有几分才气,讨的老王爷喜欢,没少提拔。后来北平战乱,洋人入了京,严家的祖上才弃官从了商,这其中老王爷也没少帮着打点,这严家才在上海开了洋行,立了足。
现如今这清朝是不行了,但他们这些旧贵的体统还是在的,到哪也得尊称句王爷、格格。何况自古从商多卑贱,商人为了摆脱这一名头,钻了劲的结交旧贵,这严家就又把主意打到了王府头上,一手促成了这门婚约。
傅绫年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时,车厢门突然被大力拉开,然后被重重的关上,来的人很着急,喘着粗气扶着桌子,在她脚边坐下,傅绫年原以为是桃枝回来了,刚想训斥两句不懂规矩,但入鼻的不是王府婢女特有的桂花味的梳头油,而是淡淡的烟草味和血腥味。
傅绫年瞬间睁开了眼。
颜良娣无奖竞猜,猜猜第一位出场的是谁~
颜良娣听说TNT的老婆都报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