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妻子正在教小女儿读书识字,暖暖的书房中,其乐融融, 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沈诚笑着走进去,妻子抬起头,目光清丽柔 和,照在沈诚脸上,顿增一些暖气,曼妙的声音传来:
林莺“怎么?那人醒了吗?无甚么大碍吧?”
沈诚“恩,他身体的恢复能力比我预想的还快,我还以为他会昏迷很久呢?”
他稍做停顿,语调稍稍上扬:
沈诚“清竹呢?怎么不见她人。这丫头又去哪疯了。”
妻子笑笑。
林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今天的雪下得特别大,她和个丫环去玩雪了,就在庭子里。”
说着,将小女儿搂入怀中。
林莺“不像清月,从小就特别安静,琴棋书画都喜欢,这要是个男儿, 只怕将来考个状元都不是问题。”
怀中的沈清月歪着头,盯着母亲看了一会,甜甜的说:
沈清月“娘,只要是你喜欢的,清月以后都为娘要来。”
这句话可把夫妻俩乐坏了,二人都为小女儿有如此孝心而倍感欣慰,一家人在书房里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直到丫鬟来叫吃饭才出去。
刚一进偏厅,就发现那个被自己救了的男子已经恭恭敬敬的坐在餐桌旁,沈诚十分诧异,正想开口询问,那男子见他进来,连忙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说:
桑柏“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若非先生心地善良,晚辈只怕早以冻死在路边了。”
沈诚并步上前,扶起那男子,
沈诚“你…你没事了?听你说话,底气足得很,像是不曾得病似的,奇,奇得很。”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并没回答,只是接着说。
桑柏“在下姓桑名柏,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好让在下铭记在心。”
沈诚看出那男子不愿回答,也不强求,笑笑,说:
沈诚“鄙复姓沈,名诚,桑兄不必拘礼,这位是我内子,林莺,这是我小女儿清月。”
说罢,将家人一一介绍给桑柏。双方寒暄几句,便入了坐,沈诚见沈清竹还没到,正准备打发下人去庭子中,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冲了进来,哭喊着:
沈清竹“爹,你看我的手,被划破了,疼。”
说着,便举起手,伤口还留着血。 沈诚正要上前,只觉眼前一晃,一个影子闪过,伴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似从胸腔中发出的一样。
抢先抱起那小女孩,对着她颈部的动脉血管准确的一口,那女孩还来不及呼喊,便断了气,那身影任在贪婪的吮吸着,浑然不觉身后的尖叫和震惊、悲痛欲绝的目光…
沈诚和林莺完全怔住了,一时跟本毫无反映,直到沈清月尖脆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到“姐姐!姐姐!”时,才清醒过来。
林莺发疯般冲上去,什么武功招式全然忘记,只凭着母亲的那种悲痛个愤怒,欲将女儿夺回来。
哪知那身影快如闪电,一个回身,抓住扑来的林莺,就是一口,这人就是被自己救的男子。
此时的他双眼透红,眼神迷离,完全丧失心志,满嘴鲜血淋淋,触目森然,只有一瞬,沈诚亲眼见两位至亲倒在自己眼前,骇然颤抖,内心悲怆愤慨如巨浪滔天,顺手抓起墙上所挂的剑,冲了上去。
此时此刻,充斥在他眼底是令人窒息的血光,像残阳火火的燃烧。想将桑柏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剑气之中,用锋利的兵刃狠狠的刺向他的头、肩、臂、胸、腹、腿,如苍鹰捕猎般准确、迅速,既使沈诚有多年不曾与人对决,但他的功力丝毫不减。
一如当年,对方要是个普通人,不,就算是个武林高手,想要稳稳接住这几招,只怕手心也会捏出一把汗来。
但可惜,沈诚面对的却不是人,是一个异类。桑柏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沈诚所能想象的,他轻巧的转身回旋,灵敏的闪过了沈诚的进攻,他背后一阵风过,被人从后抱住,想转身却不能,他正要提剑后刺,一个冰冷的锥状物扎进自己的动脉,连疼痛都来不及就气绝身亡了。
桑柏疯狂的吮吸着,享受一般,慢慢的,他跪倒在地,粗粗的喘着气,双手撑着地,垂着头....由于吸足了血,他慢慢平静下来,渐渐清醒过来。
突然,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厅内,柱子、粉墙、青砖沾染了缕缕嫣红的鲜血,沈诚、林莺还有那个他还没来得及认识的女孩横躺在地上.他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耐都是无用。
现在,居然经不起一丝气味的诱惑,自己嗜血的本性竟丝毫不曾改变,甚至因为自己多年的隐忍而在受到刺激后变本加厉,他呆在那儿,头如撕裂般刺痛,他痛苦的闭上眼,猛然想起恩公还有一小女儿。
他回头寻找,只见那女孩呆呆地瘫软在地,白皙稚嫩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目光无神,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切,叫一个孩子该如何去面对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