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张启山笑着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无声将二环响郑重戴在她腕上。
今夕何夕,乃得遇卿。
遇见她已经用尽了他毕生的幸运,又怎么舍得与她分离?
莫说丧偶,便是上至黄泉、下穷碧落,只要尹新月想,他张启山舍命就算陪君子又有何妨?
雪还在下……
白雪纷纷落了一檐的雪,屋内的人虽未白头,却也沾染上今冬寒雪的凉意。
又是一年新雪时……
张启山拥住尹新月,两人一起坐在门槛上,静听雪落。
雪落无声、飞雪成花。
今冬的雪惊艳了时光,予他岁月温柔。
张启山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今晚的雪,还有陪他看雪的人。
怕尹新月冷,张启山将披风大氅脱下披在她身上。
想了想尤嫌不够又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帮她哈气暖手。
“启山一向如此照顾人吗?”
张启山灼热的呼吸喷吐在手心上,带起了密密麻麻的酥痒,尹新月眼睑微眯,纵容自己靠在他肩头。
吃醋了?
张启山明知她是在调笑,还是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只有你一个。”
“世上只有一个尹新月。”
只有一个尹新月吗?
这个男人看似冷峻,实则外冷内热,最重要的是他的温柔只给予她一人。
面对这样诚挚热烈的张启山,尹新月很难不动心。
“启山。”
尹新月柔荑轻抚张启山领口,帮他整理衣襟。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似烟如雾美得好像一场幻梦,萦绕在张启山耳边久久不散。
“什、什么?”
张启山声音有些发颤。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讲情话?”
不等张启山回话,尹新月起身脱下身上的披风,重新披在张启山肩上。
“夜深了。”
“回去吧启山,我们来日方长。”
尹新月身姿摇曳的缓步走进屋内,望着渐渐合上的门扉,张启山嘴角轻扬。
朗星般的眸子,似乎也染上了这份独属于雪天的浪漫,泛出层层涟漪。
夜已深,鼻尖隐隐传来寒梅香。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张启山没有回家。
他从衣兜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就着皎洁的月光,还有或明或暗的暖黄火光,踩在松软没膝的雪地上,一步步往梅林方向走。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他想新月醒来,就能看到冬天的第一枝梅花。
“张启山……”
屋内尹新月也没有睡,她默默念着张启山的名字,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间。
尹新月笑了。
取出锦盒中刻着杜鹃图案的戒指,推门而出,将戒指遥遥抛到房顶上。
雪下大了……
沾了张启山一身带着梅香的琼芳,也将小小的戒指彻底掩埋在积雪下。
二月已过,从此杜鹃花谢。
清晨尹新月推开房门,就看见张启山抱着一束梅花站在门前。
“给我的?”
“嗯。”
张启山将花递给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见梅花开得正好就……”
“谢谢。”
尹新月忽的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昔日种种皆如浮云散,从此我只恋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