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的病来得蹊跷,尹新月跟丫头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当时也不难看出她身体很好,不说活到八九十,寿终正寝还是没问题的。
既然不是丫头本身的原因,那便只能是外因。
能够接触丫头,跟她不睦,有下手动机的,也就只有陈皮。
这孩子……
尹新月只一想,就知道陈皮是为了帮自己出头,才私下里给丫头下毒的。
“为什么?”
“新月姐姐你不气吗?当年如果不是她……”
陈皮私心里虽然庆幸丫头当时的骚操作,搅黄了尹新月跟二月红的姻缘,但也不由替她打抱不平。
他的新月姐姐那样骄傲一个人,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气?”
“有什么好气的?”
“天底下男人多得是,二月红她想要,给她就是了。”
尹新月将桌上的捷报,分门别类整理好,满不在意道。
跟陈皮所想的不一样, 尹新月其实并不恨丫头,不然以她的手段,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丫头生不如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因为一己之私,生生将自己一生跟二月红绑定在一起,午夜梦回时,不知丫头可曾后悔。
事情归根结底是二月红不够坚定、决绝, 尹新月还犯不着迁怒到一个女子身上。
以丫头自私、怯弱的性格,早晚一天能自己作死自己。
陈皮因为她脏了手不值得。
毕竟我华夏大好男儿,怎能不将寒枪对敌寇,反而手染同胞鲜血?
与其怨恨丫头,倒不如把目光投入到更深的沉疴旧疾处。
不是所有人都能向她一样肆意张扬,还有千千万万的二月红、丫头,正在遭受战火与封建礼教的多重迫害。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尹新月要做的就是从枯木里长出新枝,带领华夏这艘巨轮,重新扬帆起航。
“陈皮当年你说愿意随我从军,现在志向还和从前一样吗?”
尹新月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陈皮郑重道。
“一样。”
陈皮也收起平时散漫的模样,挺直腰板认真的看着尹新月。
你守护这个国家,我守护你。
我不是张启山,我只想陪在你身侧,帮你抵挡血雨风霜。
“好!”
“荡平敌寇,复我中华!”
“陈皮你我二人共勉!”
尹新月以茶代酒,举起杯子里的茶水,遥遥向陈皮致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新月姐姐吗?
尹新月自信而又坚定的脸庞,渐渐和陈皮记忆中那道英姿飒爽,救他于危难之间的身影重合起来。
她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救赎,也是其他人的救赎。
陈皮也跟着笑了起来:“好!新月姐姐你我共勉!”
他想成为和姐姐一样的人。
……
战事越来越紧张,尹新月跟张启山一南一北,也开始聚少离多起来。
二月红回到长沙的第一件事,先是写了封休书给丫头。
然后再留书一封给张启山。
言自己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就帮忙把全部家产捐给大军抗战,还有等齐铁嘴回来后,往死里打,代自己揍他一顿!
交代完后事后,二月红则是一个人去了矿山下墓。
新月……
我也是有报国之志的,虽小节有损,但大义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