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窘

张极"你好好看着我。"

张极"回答我，当真？"

我把玉兔发簪丢到他身上，正欲移步离开，他突然上前擒住我的腕。不知是不是入戏太深，他力道之大疼得我龇牙咧嘴。

金桔"你放开."

我不自在地挣扎着。又被他按住肩膀。

有那么一瞬我看向他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与他猩红的含泪的双眼对视上。我被他那副心力交瘁的面容吓了一跳:明明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一个人，现在..鼻子眼睛红得可怜，眉眼间尽是悲哀之色，与原先的他判若两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张极"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俗人，交代出自己的性命？"

许是见我愣得久了，他以为我忘掉了词，又重复了他的词。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本就生得好看，五官显相凶却也不失英俊。此刻他紧蹙着眉，剑眉星目里夹杂着忧郁的情愫，猩红的眼眶惹得我心悸。

我努力回想着导演在开拍前交代的新改的动作，那只没被抓着的手下意识抵在他坚实的胸前...好像就是这个动作吧?我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啊卡卡卡."

工作人员和导演在对我一番挤眉弄眼发现无果后干脆失望地喊了停。登时压在我胸上的男人眉间忧郁之色尽失，又恢复了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仿佛刚才红着眼睛差点要哭的人不是他。

他已松开了我。半晌我才反应过来，慌忙站端了身子，看着一身白衫的男子一脸的冷漠，我竟一时想不到道歉的措辞。

张极一句话不说，只是坐在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襟，我尴尬得失语。最后还是导演汗颜地先开了口:"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问题不大。小金在这方面也缺乏经验，小极你作为前辈还得多多提点她呀。大家都歇歇吧，十分钟后再继续。"

有了导演解围，我顿时没那么紧张了。我放松了下神经，导演嘿嘿干笑着吩咐工作人员去接水来，我带着忐忑走至张极面前，准备跟他道个歉。

金桔"前辈，刚刚那会儿是我发愣记不起来动作，害得大家延误拍摄了。今后我..."

话音未落，他停下手中动作，无光的黑眸深邃看不到底，死死地把我盯住。

我被盯得发怵。半晌，他沉声道。

张极"保持清醒，集中精力，完全融入角色."

张极"这该是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吧?"

张极"没那个能力，还敢出来丢人."

语毕他便收回视线，虽然嘴上说着嘲讽的话，却仍是一副毫无波澜的面容。

我在酝酿措辞之前，曾想过十个百个被他拒绝原谅的理由。可万万没想到，后来的他字字诛心，戳中能让我悲郁半生的痛点。

我不清楚他会不会原谅我。可我明白，我是不被他认可的。

登时我浑身原本在沸腾的热血在一瞬间凝固起来，变得冰冷。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夺走了氧气般难以呼吸。我想反驳，可糟糕的实力和赤裸裸的嘲讽摆在眼前，让我说不出话。

他冰冷依旧。我浑身不住地打颤。

我仿佛浑身都被抽走了力气，跌坐在地上。一个工作人员估计是见我面色苍白，以为我低血糖犯了，直呼来导演查看我的状况。

大家围着我这个新人，关切地问着我怎么了。可我满心满脑都是张极那几句伤我肺腑的言语，以致于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我提起戏服裙摆，在众人茫然的目光下逃似地离开了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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