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在这充斥着市井气息的街上，脑中的记忆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蓦然回首，看见了一家卖头饰的店铺，而里面摆着的，正是步摇。几个月的，那天她心情似不太好，一个少女和她一同在这店中买饰品消遣，少女便是买了只精致的步摇给她。

“姐姐，这只刚买步摇，店家说这是独一无二的，怎么样？”少女笑靥如花，举着那只霓虹步摇递到自己面前。

“真漂亮。”自己勉强挤了一个笑容。

“姐姐，别不开心了，即使没法修炼，你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姐姐呀。”秦熠然边说边取下自己头上原本戴着的簪子，再将那只步摇戴了上去。

“真好看，我就知道姐姐你超合适的！”少女的眼眸中霞光点点，露出兴奋的样子来。

那是秦赜的眼里满是感动，还以为她的妹妹关心自己。

而她不曾想，这只步摇包含着一个阴谋，偌大的阴谋，是她的好妹妹秦熠然为了防止那几个人渣认错人而准备的标记。

零星的记忆总是那么模糊，却又段段诛心。

“诶。”她叹道，却又黯黯下定决心要替原本的秦赜报仇雪恨，想到这儿，她的眼里透露出一抹寒光。

而不巧的是，她的肚子打气了鼓，于是乎虽有过了时候而还是决意吃些东西，毕竟她现在可不想会到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家”里。

便买了块面纱，来到街尾处的一家茶楼，那青砖黛瓦砌作的二层小楼，顶楼的边瓦向上微翘着，似是鸟儿即将奔向天空的模样，正门的木门门槛镶制得较高，在茶店内鲜少见着，紫檀木的牌匾高钉在外门上，因而人们远远便能瞧见那牌匾上写着的“水云天”三字来。

走进里头，秦赜便品着里头的不同来:店内的茶客相对太多。

秦赜不禁解构起来。因着市街中心的茶楼生意红火属正常，至于这街尾的嘛，虽说地段还属街中央，位置却相对偏僻，因而就这地段断然不能说是上等，且单这就近方圆约1500米内就有两家规模不小而又地段更佳的茶楼，虽生意不错但断然不会像这家似的几近坐满的地步，瞧着楼内的茶客衣着干净，个个都谈吐文雅若只是庸俗地方，这是断然不可肖想的。

秦赜解构末了，心中微叹:这茶楼必然有猫腻。无非就是些许鲜少人知道或是难以启齿的情报聚集站，好比地下组织，又或是间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茶楼下也可能有雇佣兵这类的组织存在。

于是乎，秦赜用右脚轻轻点了点地，底下须臾传有细微的震动声。若非她的耳力大不同于常人的迟钝和浅显又不曾成为顶级特工的话，那她自是无法洞察着地下的情况的。

而这些个动作和过程，统计不超过三秒。

有个店柜台处伙计瞧见了她此番动作，笑着迎了上来，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光洁的下巴微微抬起，一身绀青色的缎子衣袍。与那笑容不同的是，他的笑意未达眼底，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眸则正射着刀锋戒备地盯着秦赜看。

“阁下瞧着眼生，似是第一次来，不知阁下方才此番举动，有何贵干?”那人语气冰冷。

“我第一次来，倒不是来挑事的，只是来喝杯茶，寻些饭食，顺便请教几个问题罢了。”秦赜说着压低了嗓音。

“由此甚好，有些事情，希望阁下知道了也不要逾越。”那人语气稍稍平缓了些。

“您不必担忧，我并非如此无礼之人。”秦赜也变得恭敬了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还望阁下，请随我来。”

余音刚落，就带着秦赜上了二楼靠里的雅间。

“还望阁下，赏个光。”那人收起笑容，神色严肃。

“那就，却之不恭了。”秦赜答复着。

于是那人便和秦赜一齐做着，好巧不巧，透过那雅间，恰巧能正好看到楼外的街市和人，甚至将远处的衙门府也窥视地清清楚楚。

近乎一盏茶的时间，两杯茶和若干点心便呈了上来。

“不知先生将我款待在这内间是何意?难道是试探么?”秦赜一望，警惕了起来，脸上依旧笑吟吟着。

“不错。不说了，吃茶点罢。”说着将其中一盘点心推了过来。

秦赜一望，发现这盘点心中的部分额外加了料，“先生说笑了，我只是饿罢了，用不着好心让我用这些点心。我啊胃口小也吃不完，不如先生同我玩个游戏好了，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先生是聪明人，那先生不如看我能否猜出这加料茶点了，我若是全数猜对了，劳烦先生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

蓦地秦赜将那些茶点有条不紊地分了起来，只半个时辰，便将近结束，尔来只剩下最后一盘。

那人看了看秦赜，脸上的依旧神情依旧似不温不火的，看不出什么情愫来。

“唉，先生，你说这剩余的最后一盘我是分不分呢？若分了，怕是这水云天丢了脸面，要追杀我呢，而若不分，那我只怕先生是不会回答我问题了”秦赜说着，装出一副飘渺不定，怅然若失的模样来。

“阁下尽力便是了”那人风轻云淡地回答。

“那好。”

说着便又迅速分拣着，唯独剩余最后一个，迟迟未评定。

“怎么?阁下是输了吗?”

“我看未必，若是我说这最后一颗点心有毒的话，这水云天怕是难了。”

“此话怎讲?”

“这毒，虽无色无味十分难察觉，可是这其中的麝香，是制媚药才会用到的，极难察觉，何况这方子并不完满，既是加了硫磺，又贪心加了微少的石灰粉，这样会让少量药效挥发，长期以往的话会失去原本的功效，而这……若是时间再长些，便完全无用了。”

“很好。姑娘这么厉害，我都些舍不得杀掉你了呢。”

“彼此彼此，你们水云天的毒也不差。不知阁下，是否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说。”

“你们水云天可有兴趣同我合作呢?这么差劲的毒，怕是这不久之后要倒闭呢。”

“不劳姑娘操心了，不过，合作还是可以考虑的。”

“那便好。”

“也不知是水云天想怎么个合作法?往哪个方向去合作?”

“我倒是选择相信姑娘的眼力。”

“那便先往毒药制作上合作吧，否则今日这事穿出去，水云天怕是要丢了脸面，多培养些制毒者，才好铲除对手呢。”秦赜不温不火地说着，眼眸暗芒闪过，似是在意指什么。

“那我听姑娘的。时间精贵，不如，先拟个合约。”

“正合我意。”秦赜淡笑着。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秦赜漫不经心地问。

“陆昭。”那人简短地开口。

不多时，一个小斯模样的人来了，呈上了份合约。大致写她同水云天为期三年的毒师培养，时间不定，每月不少于三次，一次不少于四个时辰，每月有固定一百枚上品灵石，两百枚中品灵石，三百枚下品灵石，五百两白银外加水云天一日的盈利额。

秦赜一瞥眼，道“这合约倒是不错，而我也没有同商人谈判的心思，就这么定吧，不过我事物繁忙，行迹不定，不知该如何联系你们水云天?”

“这倒是不劳阁下费心，我们自有安排。”

说完拍拍手，又一个不起眼的小斯拿起一只鸦青色镶银蛇形活扣戒指，按下那蛇的双目，接着只听见那人低沉的嗓音唤道“收纳”那蛇便将一支镶银簪子和一枚方形令牌装活扣戒指中，毋庸置疑的是，这些都是鸦青色的。

收纳过后，他将戒指递给秦赜，嘱咐道“那只簪子是传送装置，簪头有个机关，按下就能传送，只要在心中默想，而且只能来水云天一个地方。至于这令牌，在水云天名下所有店内都能够使用用，去地下给主管看，他们会接应你的。”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秦赜一望那小斯，面向那人淡淡笑到“多谢水云天阁主款待。”

“呵，真是个有趣的姑娘，要知道，你是第三个识破我真实身份的人。”那小斯说着，褪下了脸上的假面。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拘，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敢轻视，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鸦青色的绸丝带高高束起，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充满了些许危险的情愫，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漾着一抹浅显的笑容。

“知道就好，不过……我可不喜欢被别人监视的感觉，还望阁主将您的护卫收走。”

男子听后，表情有一瞬停滞，随即挥了挥了手道“都撤下吧。”

“不知姑娘的名字是?”男人开口询问。

“你不是早知道了么？秦家的废物小姐------秦赜。”秦赜淡然回应着，语气满是不屑。

“仇烨。”男人道，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合作愉快。”秦赜开口，继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