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向染坐着轮椅,被邻居推着。
邻居什么都没问,幸好没问,不然向染会哭。
挂了号,等待护士叫号。
一直给她看腿的医生转院了,只能新找一个了。
终于,念到她了。
“你还哪里难受么?”
“胃,但舒服点了,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
进了诊疗室,医生看了眼病例。
认真的念了她的名字:“向染”
向染抬头,顿住了。
她认为今天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她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失声痛哭,还不忘喊他的名字,隔着口罩,她依旧认出了他:“宋博彧……”
眼泪哗哗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后面的邻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宋博彧起身,半跪在她面前,拿纸擦拭着她的眼泪:“几年不见,坐起轮椅了?”
言语里充满着心疼。
向染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哭。
宋博彧眼神里充满着震惊和欢喜,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背,似乎在安抚一只受伤的猫:“看病还是在我身上哭?”
向染又松开他,抢过纸抹眼泪,委委屈屈的说一声:“看病。”
又转头对邻居说:“阿姨,您回去吧,这么晚了,折腾你了。”
“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的。”
“啊,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对了,我通知警察一会来医院了,照顾好自己啊。”
向染转头看着宋博彧。
五年了。
宋博彧跟原先没什么差别,只是个头比原先高了点,五官也更清晰了。
虽然…她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怎么了?腿怎么了?”
她指指左腿:“我怀疑我左腿半月板挫伤加重了。”
宋博彧顿住,迅速翻起病例:“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做手术?”
沉默……
“你知不知道?你的半月板损伤程度的报告表来看,已经无法自主痊愈,你应该在五年前就做手术!你现在基本无法行走你知道么?!”
又是沉默……
“向染,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舞台上的人,你不做手术,可能这辈子都上不了舞台!”
宋博彧侧过身子看着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本病例。
他又突然冷静下来:“我给你安排手术,钱我先垫着。”
他转身要走,向染突然抓住他:“我…我不做手术……”
“为什么?不做手术等同于葬送你的前程。”
“你帮我安排一个住院吧,我修养几天就行。”
宋博彧叹了口气:“我说不过你,那就先住院。我九点下班,你等我会?”
向染看了看手表,八点……
“好。”
她躲在后面的帘子里,静静的从缝隙里看着他接诊病人。
后来,她看着看着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拍她。
“向女士?醒醒,要打麻药了。”
向染一时没反应过来:“麻药?”
“您在手术台上呢,准备打麻药了。”
向染感觉是在做梦:“等…等会!”
麻醉师却没手下留情,一针扎了下去。
向染顿时感觉左腿一麻,从脚踝到膝盖在到大腿根,没了知觉。
“我不做手术,我不做!”
向染作势要起身,却被护士按住了。
“向女士!上了手术台就不可以随意结束了!不然所有人的准备都等于空等一场。”
向染愣住了,护士松开了她。
“9:21手术开始。”
向染闭上眼睛,侧过头。
“有不良感觉么?”
向染一听声音,转过头看向主刀师:“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宋博彧抬眸:“为了你的安全。”
向染不想在这吵,转头接着睡。
在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
病房中空无一人,手上打着点滴。
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向染有点闹心。
“醒了?”
向染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宋博彧,气不打一处来!
“我宣布,从此以后,我向染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宋博彧把手机递给她:“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向染拿过手机,皱了皱眉,她妈妈给她打了十二个电话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敢犹豫,赶紧回。
“妈。”
“怎么不接电话?你吓死我了!”
“家里进了只老鼠,强迫我做了许多我不想做的事。”
说完,向染看了看宋博彧。
“屋里怎么还能进老鼠呢?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跟你爸聊的怎么样?”
向染想了想:“我把他轰出去了。”
“你没和他聊聊?!”
“你也知道,我不想做的事,我就是不做。”
“妈妈都知道,但那是你爸爸,你们中间终究有一条线连着。”
向染看着坐在一旁的宋博彧,也不好说什么:“嗯,知道啦。”
“妈妈不烦你了,我要去浇花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挂了?”
说完,宋博彧又端出一碗粥:“警察来了,喝完做笔录。”
向染推开了:“不,不喝。现在我就要做笔录。”
“嗯。”
宋博彧打开了房间的门:“进来吧。”
宋博彧出去了,六名警察进来了。
“向女士?”
向染点点头。
一名男警察拿过椅子,坐在她面前:“你的邻居说你被打了,什么情况?时间,地点,人物的外貌特征,全面点。”
“地点是乐都小区七号楼五单元,12楼的127房间,时间大概是快八点。打我的人是我的生父。”
警察在本子上快速写完,抬眸问:“嗯,大概伤情。”
“左腿膝盖半月板严重挫伤,至于内部器官,未知。”
“好的,凶手名字?”
“向永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