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彧再来电话,已经是十点了。
他其实没打算打电话,本来只是发个消息的。
但他看见向染没睡后,安安心心的打了个电话。
“你忙完了呀?”
宋博彧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疲惫的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休息。
“嗯。”
“我问你个事,你知道沐秋冉和她未婚夫发生什么了么?沐秋冉脸色很差。”
宋博彧明显沉默了一下。
“他们两个,真可谓是经历了爱恨情仇。”
“什么意思?”
“你说的未婚夫,就是有名的慕修寒。他们两个就是一对苦命鸳鸯,多了我也不能和你说。”
向染躺在床上,发出了质疑:“你敢对我有隐瞒?”
“哪敢,这些都是我们签了条约的,如果泄露,对我们双方都是重大损失。”
向染只好作罢。
但宋博彧又突然说:“就是这两位对于对方的感情都是不用质疑的,但中间隔了一个槛,两个人都过不去,也不想过去,谁也不敢过去。真相太残忍了。”
向染没说话。
宋博彧停了一会:“向染?”
向染还是没说话。
传过来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宋博彧轻声呼唤:“钢镚?钢镚?”
那边传来狗的低吠声。
“她是你妈,你爹我这辈子载她身上了,听懂了么?少在我不在的时候欺负她。”
说完,宋博彧就挂断了电话。
刚挂完电话,护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宋医生!病人呼吸困难!需要插管!”
其实宋博彧也并不是完全学的骨科专业,主要是他在这个上面耗费精力的较多。
但在呼吸道这类的,他也是个强项。
这一夜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宋博彧一夜未眠,整个医院都没消停。
但最让他头疼的还是一个烧伤患者,汽车爆炸,导致有一名患者全身76%的面积烧伤,43%的皮肤脱落。
恶心暂且不说,给她扎针接骨就把他熬个半死。
还是个女生,宋博彧也不好怎么说她。
宋博彧倒在自家的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觉。
向染一猜他就在睡觉,睡衣都没换就来他家了。
向染洁癖很重,尤其是看见人不换衣服就睡觉。
她通常会在外面一套衣服,然后居家一套衣服,上床睡觉又是一套。
她比较理解把居家服和睡衣当成一套衣服的,但把在外面穿的衣服当睡衣穿,是向染最忍不了的。
“宋博彧!你给我起来!”
可能是那几年的同桌相处大大咧咧惯了,换一种身份吼他依旧不别扭。
宋博彧被这一吼,醒了。
宋博彧看见是她,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拽:“我快困死了……”
向染推开他:“宋博彧!你给我换睡衣睡!”
宋博彧被她薅了起来,他微微一笑:“劲还挺大。”
他这回是清醒了,晃了晃头,转身去房间换了睡衣。
再出来,向染已经在煎蛋了。
宋博彧看了看,刚想回去接着睡,向染就拿着锅铲拦住了他的去路:“再困也等会,吃个煎蛋睡,你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又忙了一夜,体内的蛋白质跟不上的。”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向染仰起头:“在我这什么狗屁医生都得听我的。”
宋博彧抿嘴笑了,趁机吻在了她的唇上,真的就是吻,蜻蜓点水。
向染脸一红,小跑跑到灶台前,拿着锅铲把煎蛋翻了个面。
宋博彧拉开椅子坐在了凳子上:“钢镚呢?”
向染开着油烟机,并没有听见,他就想着吃饭的时候在问。
终于,向染拿着两杯豆浆放在了桌上,还有四个煎蛋,六片面包。
宋博彧咬了一口面包,腮帮子鼓了起来:“钢镚呢?”
向染喝了口豆浆:“我出来的时候它在睡觉,我就没叫它起来。”
宋博彧吃面包的嘴停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向染:“你是在怀疑钢镚的品种么?”
向染不解。
“知道我家为什么总装修么?钢镚这只二炮狗是个好助攻。”
向染一惊,扔下面包就往玄关跑。
打开自家房门,向染已经崩溃了。
沙发的弹簧崩了出来,碎掉的花瓶把墙体划的稀烂,地毯也被扯的不成样子,地板出现的裂纹。
在看向染的卧室,惨不忍睹,我都懒得写出来。
钢镚在向染的衣帽间里来回穿梭,一会进这个衣柜,一会进这个鞋柜。
向染终于忍无可忍:“钢镚!你大爷的!我要杀了你!!”
钢镚找准时机,跑出了房门,跑到了宋博彧家,立马自己进了笼子,还不忘记给自己关个门。
宋博彧就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个他已经预测过的家:比我想象中的好了不少,高估那个二炮了。
向染现在就是一只炸了毛的狮子:“宋博彧,你得赔我!”
“赔,都赔。”
“我的衣服!”
“赔。”
“我的花瓶!”
“赔。”
“我的地板!”
“赔。”
“我的家具!”
“赔。”
向染顿了一会:“能不要钱么?”
宋博彧笑了:“可以。”
向染指了指宋博彧:“我要让你包我的下半辈子。”
宋博彧双手插兜,虽是疲惫,但看着这个他想要五年的女孩,还是轻松的笑了:“爷全包了,能不能把你下辈子也一起赠送过来?你那点半辈子不够我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