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身子一颤,看向亭中的容渊,随后又拍拍胸脯,还好,这回不是成年版的,随之快步走进亭中:“渊儿,你怎么在这?”
“顾仙师竟然这么快就脱离梦境了吗?”还未等容渊回答,陆之昂敛衫而言。
顾南枝扒拉开额间的碎发,看向端坐在前的男子,脸色忽变:“陆之昂?!”
陆之昂笑道:“正是陆某。”
顾南枝炸了毛,刚才所受的恐惧一股脑发泄出来:“你说,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弄那么恐怖的梦给我?!”
陆之昂满脸无辜:“陆某给每个人的梦境都是内心最期盼浪漫之梦,只不过若是那人不愿沉溺,便会跌入内心最惧骇的梦中。”
“那个破梦哪里浪漫了!”顾南枝反驳道,她才不会承认自己的浪漫这么没出息呢。
陆之昂笑笑不语。
“师尊,莫要动气,您醒来就好了。”容渊安抚道,目露担忧,俨然一副孝顺徒弟乖宝宝的模样。
容渊靠近的时候,顾南枝不禁又一个寒颤,这张少年稚嫩的脸颊与刚才梦境中的成年版容渊重合,让顾南枝想起刚才血腥的场景,两臂生疼,再回忆一下,还是一阵后怕。
这尼玛黑化后也太可怕了啊!直接都上手撕人了,再看看容渊这娇娇的乖宝宝模样,顾南枝真的很难把刚才可怖的场景与他联系。
顾南枝心软,揉揉容渊的头:“听你的,为师不生气。”
“好一番师慈徒孝的温馨场景。”陆之昂粲然笑道。
顾南枝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她提衫坐下,面目冷然:“陆先生,本人冥两不犯,泸城百姓也并无得罪过你,为何要加害这的百姓?”
陆之昂面目镇静:“吾利其民,溺漫梦中有何不好?”
“说人话。”顾南枝眼角抽搐两下,文艺青年说话都这个德行吗?文绉绉酸溜溜,听都听不懂,交流是真困难。
“我造福百姓,沉溺美梦浪漫有何不好?”
“你都已经死了上百年了,且城中的百姓都追捧敬重于你,你这般对他们,不怕他们心寒?”顾南枝道。
听到这,陆之昂嗤笑:“敬重?追捧?”
忽然,山间浓雾流转,晴空骤变,一片阴云遮住白日,陆之昂挥袖将棋盘连同棋子掀翻在地,棋子哗哗落了一地。
“陆某只知还存活于世时,泸城的人欺我,辱我,将我的诗词画集贬的一文不值,践踏于地。”
狂风席卷起亭中幔幔白纱,连顾南枝的衣摆都被吹的猎猎作响,容渊挺身将顾南枝拦在身后,眉心蹙然,低沉道:“师尊,若待会我不胜于他,您找准时机离开。”
“胡闹!哪有师傅逃跑让徒弟挡在前面的道理?”顾南枝厉声道。
陆之昂阴沉着脸,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荡然无存,他桀桀怪笑:“走?都别走了,永远沉溺在我的幻梦中吧。”
狂风卷起尘土和枯叶,迷得顾南枝睁不开眼,陆之昂伫立原地,周身散发着莹莹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