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打在干燥的街道上,仿佛积压了千年的寂寞,一并放射出来似的。路旁的树木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小狗似的。叶子是布满尘埃的,呼啸而过的汽车又把漫天的灰尘卷了起来,洋洋洒洒,最终还是落到叶子身上。
在这毒辣的天气里,羡小鱼最喜欢到“红酒”里放松心情。
“小鱼,又来了?一个?”调酒师狗子问。
“嗯,别提了。”羡小鱼无奈的说,摆了摆手,“来一杯红酒。”
拿出羡小鱼专属酒杯,谁让这货有钱了就矫情了呢?用羡小鱼的话来说,钱就是用来矫情的,没钱才较真。
倒上一杯酒,玻璃杯里红的热烈。像极了血液,红的妖冶。轻啄一口,略微品尝,羡小鱼嗟叹一声,“果然是你的私藏。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摇了摇酒杯,让酒水与空气充分接触。
“还不是看你阴阳怪气的,蛮吓人。”狗子收拾好桌面,“这才把多年珍藏拿了出来,你就少说话吧你!”
“你要知道,干我们这行,事就是多!烦都烦死了!”羡小鱼愤愤不平的说。“不仅要应付来自男方的压力,而且,最让我心烦的就是女人。”抿了一口酒,叹气。
狗子绕过桌子撞了羡小鱼一把,鄙夷道:“你就知足吧!兄弟要是有你的一半帅,还会愁吃喝?”又苦笑一下,“生活啊,半点不由人。谁说得透呢?”就着羡小鱼的酒杯喝了一口,感叹:“果然是自己调的酒,味道就是不一样。不添加任何成分。”一脸享受,突然发现羡小鱼离开了座位,便问:“鱼,你不喝了?”举着酒杯的手突然一僵,心里懊恼,怎么又不小心喝了呢?
果然,“不了,你自己喝个够吧!”羡小鱼走远了,声音远远的传来,“下次再喝好了,到时我要喝个够……”低沉的声音一直回放在狭小的酒吧里。他们不知道,今天的离别是永恒的诀别,从此天涯陌客,彼此不见……
来到约定的地点,羡小鱼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白兰地,悠哉悠哉的品尝起来。看了看手腕上昂贵的手表,嗯,慢了半个钟头。
“来了?”男人声音低沉优雅,一举一动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力。正是因为这样,才让白华痴迷不悟。一想到这里,她便一阵心痛。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呢?可是被人疼爱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美好,我竟然不想放开了!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就这样下去吧!多好。可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心里唯一的美好,给这份我所认为的美好感情染上污秽呢?
白华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嗯。”不同于平日里的热情,白华的态度让羡小鱼略微诧异,但这种诧异也只是一闪而过,并不会在这个浪子心里停留多久。道是多情,实则无情,说的便是羡小鱼这种人。
“你来点餐吧。”照例吧菜单递给白华,不出所料,她淡淡的说,“你点吧。”白华看向窗外,白色的天空飘着白色的云彩,干净的街道,干净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洁白无瑕,可又是那么的,污秽不堪。
回过神来,对上了一双满怀担忧的眼睛,里面只有担忧。“怎么了?”你看,就连声音也是这么的优雅,你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白华不经意间泄露的情绪吓了羡小鱼一跳,那双素来只有明媚笑容的眼睛里怎么会有哀伤和绝望这种感情呢?
抓住白华的手,“你怎么了?身体哪儿不舒服了?”见白华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无奈,“不吃了,我送你去医院。”听到这句话,白华笑了笑,“不用了学长,我也许只是累了。”羡小鱼点了点头,“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白华摇了摇头。于是羡小鱼也没再坚持。
很快,菜便被送了上来。一时无话。
几次羡小鱼觉得白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等吃完饭走在步行街上,他就问她,“你今天怎么了?状态很不对哦!”修长的手拂过女孩长长的发,捋了捋,“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
听到这句话白华终于彻底忍不住了,她扑到男孩怀里,像以前那样一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在对方怀里哭泣。可她知道,再也不一样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搂着白华因为抽噎而不住颤抖的身体,拍了拍她的背,问:“怎么了?告诉学长,我会帮小华的。”人来人往,拥挤的人潮里俊美的男人拥着娇俏的女人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人侧目。
白华止不住心里的悲伤,她很委屈的开口,“学长,告诉我,你不是。”哭红了眼睛里带着祈求和潜藏的绝望和悲伤,就那么直直的撞入羡小鱼的心里。那么纯净的一双眼睛啊!这就是我要守护的啊!
羡小鱼无力的放开白华的手,“你都知道了?对,就是这样没错。”卸下骄傲的外表,白华发现,原来学长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风华霁月啊!希望落空的感觉,像是充满气的气球在宇宙间漫无边际的飘荡,永无尽头,却还是执着的等待一个答案。
“我就是这样一个为了钱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呐!这样一个既自大又无所谓的人渣,你还喜欢干什么!”羡小鱼的情绪终于失控,“我!”他指着自己的脸,苦笑,“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
白华的泪水似决堤的流觞曲水,蔓延了平日里只有满满笑容的笑脸,“可是你还有我啊!你太让我失望了!”呜咽声从喉咙溢出,她的眼神里的痛苦、悲伤、无助和绝望,像是一把刀刻在羡小鱼心上,他低低的说着,“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笑了笑,“我是你的哥哥啊!”
白华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原来,只是哥哥吗?”低下头,“可我…”她低低的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哥哥。”
她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插在羡小鱼心上,俊脸苍白。羡小鱼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像困兽一样,“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唇角的苦笑刺痛白华的眼。她很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但是为了他,她宁愿这样。
微风里,羡小鱼感觉自己浑身冰冷。突然响起的鸣笛声让陷入深深自责的羡小鱼回过神来,他快速地冲过去一把推开了站在原地的白华。
身体飞在空中,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曲终人散茶凉,整个舞台的灯光都暗淡了,就只有他还在永不停歇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