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义想到天启让自己在抄写的诗词,有抬头望了眼不远处那盏做工精美,即将漏完的金色沙漏,恨不能把那个让自己穿过来的玩意拖出来打死。
他正在脑子里想着怎么折磨对方,结果就见眼前忽然出现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掌,从书案上抽出他刚誊写好的其中一卷玉简。
刘学义的视线顺着那只拿着玉简的手缓缓往上移动。
等看到天启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后,他迅速起身坐直身子,两手交叠放在大腿上,静静等待老师的批评。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在天启看完他写的那些字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强烈的情绪,只是微微躬身把玉简摊在他面前,伸出食指指着其中一个字问道:“这个字念什么?”
“呃……伽?”刘学义不确定的回道。
闻言,天启面无表情的又指向另一个字,“那这个呢?”
“这个我知道!”刘学义看着对方指着的那个字,十分坚定道:“这个字读——法!”
后面天启又接连指出几个字,待前者都一一回答完毕后,他看向刘学义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淡然无谓逐渐变成沧桑自闭。
偏偏当事人还用那双乌溜溜的圆瞳期盼的望着他,满脸都写着“求夸奖”三个大字。
天启:“……”确定了,这人是真的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有什么误会。
他暗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清心诀,随即幽幽丢出一句,“玉简上画了红圈的,一个字抄五十遍,晚些时候本尊再过来检查。”,便脚步沉重地转身离开初殿大门。
殿内,刘学义的目光从天启的后背移到摊开的玉简上,接着就开始数起被后者画出红圈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
刘学义:“……”
很好,天启刚才总共就问了七个字。
在沙漏再次转换方向时,殿里正趴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的刘学义扭动脖子,揉着肩膀丢下了手中的毛笔。
瞅着玉简上那些长得都差不多的字体,刘学义不禁深深感叹,生活终究是对他下手了。
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怼粉丝。
而就在他日常反省自我的时候,门外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天一真神,辰时已到,神尊已经在长渊殿等您了。”
“辰时?”刘学义缓了一会才想起,辰时就是早上七点到九点。
可以的,继抄了一晚上的鬼画符之后,现在又要开始新的课题。无缝连接真是妙。
当年读书时候他要这么努力的话,估计清大都不是问题。
内心十分拒绝,但身体却非常诚实的迈步朝门外走去。
没办法啊。
神界六万年后就得凉凉,这时间听起来的确很遥远,可他现在也是神体,不出意外的话活到那时候绝对没问题。
正因为这样,他想要苟命,那就得有活下来的实力,而想要实力,那就得不断更努力,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成功的道路有千万条,但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去才是最稳妥的。
道理刘学义是都明白的,他在娱乐圈也是这样过来的,可在跟着红衣道髻少年来到长渊殿,见到主位上的白玦时,他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
无他。
在主演《千古玦尘》的前一段时间,他就把原著看完了,也知道白玦这人的性格是什么样的,连女主上古都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拿着扫帚扫大门,所以他还真不敢在对方面前造作。
打定主意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刘学义,挺胸抬头走进大殿里,朝白玦躬身行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礼。
“天一见过神尊。”
其实要说他们两个都是同一级别,因此是不用向一方行礼的,但现在人家是自己“老师”,而作为学生,自以为自己很有逼数的刘学义表示要尊师重道,坚决不给对方添麻烦。
在原地躬身好半晌也没听到上首人的回应,就在他刚要准备抬眼偷瞄之际,一道清润的声音便在殿中响起。
“来迟了一盏茶时间,念在初犯,今日便不予惩罚。”
白玦向来说一不二,对时间看得非常重,因此在等了一盏茶后还没见到刘学义后,他心里原是有不愉的,但现在观后者态度良好,又有炙阳那边盯着,所以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既已来了,那便开始吧。”白玦说着,起身走下台阶,抬手凌空一划,原本古朴华丽的神殿顷刻之间消失不见。
冰凉的冷风拍打在脸上,将懵圈中的刘学义拉回了神的同时,也让他看清了自己身处何地。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身边不时有烟雾状的白云被风吹走,那些原本高耸的山峦此刻看上去是那么渺小。
要看到这一幕的是喜欢冒险寻找刺激的人,那绝对得兴奋得尖叫起来。
然而,刘学义他不是。
他不仅不是,还极度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