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暮歌)手底下的人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查到了线索得出了结论,可惜人证是找不到了,物证随随便便就能推脱过去,而且连四阿哥都没能查出来的消息若是乌拉那拉家的人手查了出来那岂不是遭猜疑,好说歹说,或许也是因为四阿哥如今对她冷淡的态度,宜修才在四个侍女的苦苦劝说下放弃了求四阿哥做主的心思。
因为伤了身子,原本的掌家权也被四阿哥拿了回去交给自己的奶嬷嬷,导致宜修下手更加不顺。
本身身体就没养好,恶性循环之下更加糟糕,即便是府医费尽心思也没办法治好一个根本就不遵医嘱的病人,直到孟姨娘入府那一日宜修也还不能下床走动,只是画了好气色的妆容在生母面前掩饰。
孟姨娘:“奴才给侧福晋请安。”
一进门孟姨娘便含泪扎扎实实给宜修行了跪拜大礼,本就单弱的身子跪在地上忍不住晃了几下。
宜修急忙命剪秋去扶:“快起来!咱们母女之间,这样客气,当真是生分了!”
说着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身子伤毁太过,即便是上了妆也没能彻底掩饰过去,孟姨娘自然看的清楚,还没开口就已经哽咽住了。
宜修眼中含泪:“姨娘别哭了,自我出嫁这还是咱们母女俩头一回见面,哭哭啼啼的不好,彼此更是伤心。更何况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改变不了,咱们能做的也唯有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不管内心如何想,面对自己的生母宜修都是温和而善解人意的,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子的柔弱,可是没了她,自己在这世上就真的再也没有一个真正在意她的人了。
孟姨娘连连附和,一边又小心翼翼询问着宜修出嫁之后的生活,成婚时四阿哥还住在皇宫中,回门自然是不可能,母女俩也不过是在四阿哥开府的时候见过一面,一晃快三年时间不见,今日一见显然日子是不好过的,瘦骨伶仃的女儿眼睛里全是暮色,笑容都是勉强的。
毕竟是嫁了人,有些事情宜修是根本不能说出口的,见了面也只是说一些家常的话,细碎而普通,时间却仿佛插上了翅膀,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
江福海在外面低声对剪秋道:“姑娘,这个时辰了,要是再不送客只怕就迟了。”
剪秋:“再等一等吧。”
江福海:“我的好姑娘啊,这一个时辰之前我就已经开口催了,你硬生生是拦着,不让我进去打扰,这是现在再不进去就真的迟了!”
剪秋看了眼偏房的西洋钟才低低惊呼了一声,不由也急切起来:“我进去通传,你赶紧让人去准备好车马。”
江福海眼看着剪秋进去了才松了口气,拿袖子胡乱擦了擦头上脸上的汗就紧赶着盯着人预备车马去了。
剪秋:“侧福晋、姨娘,时辰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二人抬头,已见晚霞漫天,彼此之间不得不道别,是哭着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