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在那之后，顾染倒是经常跑来看季言，美名其曰：和未来侄女培养感情。

只是他和谢锦溪的关系却越来越好了。

叶锦笙每日更费心费力地照顾季言，到底是把季言的身子照顾的好了几分，不过，时间很快，到了季言生产的日子。

“就这几日了，笙姐姐要多加注意”谢锦溪叮嘱道。

走出木槿院，跟从外面想要进来的顾染打个照面，谢锦溪一看到顾染就跑上前，“顾公子，你好啊”尴尬到蹩脚的搭讪方式，顾染淡淡地撇她一眼，“谢小姐”

谢锦溪像是不知道冷漠就是不想搭理的意思，自来熟地上前一把就拉住顾染，“走，顾公子，我今日寻了一壶好酒，就寻思着找个懂酒的人共饮，你来的正好”

顾染是好酒之人，想来推脱不开，倒也就不多做反应，跟着就走了。

季言靠在床头，他的肚子不一会起一个小包包，小孩子动的厉害，季言只觉得难受，仰着头，轻轻地喘息着，汗水从额头，鬓角留下顺着脖颈没入衣领。

一开始，叶锦笙还会觉得新奇，还会趴在季言肚子边用手指戳一下，跟孩子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季言也会勉强地笑着看着叶锦笙和孩子的互动。

再后来，这孩子太好动了，时常把季言折腾得睡不着觉，刚刚吃下去一点东西，胃里就翻腾得厉害，也会吐出来。

叶锦笙看着自家夫郎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肉迅速瘦回去，心疼的紧，就这样对孩子多了几分怨念。

谢锦溪走后，叶锦笙坐到床边，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季言脖颈额头上的汗，“疼得厉害吗”

叶锦笙眼里的心疼让季言觉得心暖暖的，好像肚子里的小家伙都安分了不少，他脸色苍白，嘴角却是含着几分笑意，“妻主，不用担心，缓缓就过去了，没事的”。

叶锦笙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眉心。

趴到一边，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季言的肚子，“你最好是个男孩，不然让你爹爹这样难受，你出来后，看为母怎么教训你”

季言抿唇笑了笑，倒也不说什么，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听懂了，顿时安静了不少。

季言是半夜发作的，叶锦笙发现他见红后，就扶着他起来在床边走了几步，方便生产，不一会儿，季言的上身汗涔涔了。

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季言就挣扎着下床，说是多走动孩子下得会快点，结果他双腿颤抖着站不起来，都是叶锦笙拖着走了两步，叶锦笙按照稳公说的办法给他内检，开指开得快，都八指了。

让叶安请的稳公也来了，站在一边等着，热水，剪刀……这一切也早就备好了。

稳公让叶锦笙把季言抱着躺下，疼了一会，季言就让叶锦笙出去，似有所感，叶锦笙捞开被子，就看到季言雪白的亵裤和床单上有一块淡黄色的水迹，季言羞着脸让叶锦笙出去，稳公说是破水了。

叶锦笙这才知道这是破羊水了。

“世女，您先出去，让奴给少君接生吧，少君这胎位是对的，没有什么问题”

稳公把叶锦笙往外推，季言的手本来拽着叶锦笙的手一下子泄了力，转而攥住身下的床单。

叶锦笙张嘴几次三番地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站到了门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没动静……

室内，稳公帮着季言轻揉着腹部，季言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办法生下来，稳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少君顺着疼的方向用力啊”

叶楚和苏茴听到木槿院的动静，都披着毛裘赶了过来。

叶锦笙在门外犹豫半晌，还是快速地推门走了进去。

叶楚赶过来就看到她的女儿着急忙慌地要进产房，正想让一旁的叶尹拦住，就被苏茴拉了拉袖子，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屋内。

叶锦笙握住季言冰凉的手，“没事的，阿言，不会出事的”

她真的怕极了，看到不停端出去的装满血水的铜盆，和鼻尖萦绕着的血腥气，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日的洛潮音。

季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他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一张眉目如画的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嗓音早以沙哑，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妻主，我，我没有力气。”季言气若游丝，胸口却剧烈地上下起伏，连眸光都没有办法汇聚，只是失神地望着帷幔，已经没有力气拉住叶锦笙了。

叶锦笙眼里也有泪光，她低头不停的亲吻季言的手背，声音颤抖着安慰，“没关系的，歇一歇，我们歇一下再生”

源深从小厨房端来一碗一直温着的参汤，叶锦笙把季言稍微抱起来一点喂着他喝了一口。

参汤从季言的嘴角留出来一些，季言喝了一大口，咬紧牙关死命地往下咽，随后含住叶锦笙前日里找来的千年人参片，再歇了片刻，又躺下，这次终于顺利得多。

稳公欢天喜地的声音传来“少君不要休息，孩子的头出来了”季言不敢放松片刻，害怕夹到孩子的头，又一次用力……

……

“恭喜世女殿下，少君生了个小殿下”

叶锦笙只看了一眼刚生下来皱巴巴的孩子，就没有再管，只是抱着力竭睡过去的季言躺在榻上。

外面的叶楚和苏茴听到稳公的报喜后，叶楚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