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的这片土地。并不安宁,中国与隔壁的南韩国因为边境产生了非常大的冲突,不少士兵被派到了边境,准备着一场风暴。
这些士兵们都很年轻。也都才二十几岁,上下。他们大都怀着伤心的心情去到了边境,因为谁也不会知道,这会不会是离别。
在到边境的火车上,士兵们大多都在平静的地谈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知道接下来将会不可避免的,又一场又一场的恶战。长官已经把话说明白了。车厢里往往都是一片死寂。他也是这些人的一员。
只是他明显比旁边的士兵们都要忧愁很多。他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已经被他攥的要裂开了。
照片上有4个人。一个士兵旁站着一个学生在士兵的背后,还有一个美丽如花的女子,女子还牵着一个稚嫩的孩子。他看着这一切流下了泪水。是的,这是他的家人。几年前当他还在军工校就读时,他邂逅了那个美丽的女子。两人一见面就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后来他们不到几个月就成了一对夫妻。
刚成为夫妻不久,妻子就怀有了身孕,可他来不及高兴。上级一直调令将他调去前线,他只能忍痛和妻子分别,然后他踏上了去北方的船。征战六年,他从南方小城踏到了北国边疆,他本以为战争结束了,于是欢欢喜喜的回了家,他拖着简单的行囊,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城。
刚一进门妻子就迎了上来,责问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他也只是笑笑。然后他的孩子走了出来,呆呆的望着他,对妻子说:“妈妈这个陌生的叔叔是谁呀?”他的笑容就瞬间凝固了。
在家里住了不到三天。上级的调令又来了,他只能不顾妻子的反对,再次去往了前线。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往屋里望了一下,发现他的儿子还是冷冰冰的望着他。
这一次是叛军,在南方的水田上,他再一次端起了那杆沉重又熟悉的枪,忍住心中无限的悲伤,向曾经的同伴开了枪。这一晃又是两年。在这四年里,他把大部分的军饷都寄了回去,一直希望妻子的生活能好一些。终于讨伐叛军的战争结束了。他也升官做了排长。他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南方小城。
与上一次一样,妻子仍然是轻声的责备他,但是屋子里又多了一个孩子,和上次一样,儿子都没有认出他,那天晚上他失眠了。
那天晚上他的心里时时刻刻谴责自己的良心,10年了,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孩子,孩子甚至是把他当成了一个陌生人!自己这个父亲非常不称职!
在那一个星期内,他拼了命的想向他儿子解释,他就是他的爸爸,并且加了倍的陪伴着他的妻子。可是,无论他怎样说明,陪伴,那两个儿子仍然把他当陌生人。和前几次一样,再是一次调令,他再次与妻子分别。
然后时间一晃就过了6年,在这6年里,他踏遍了大半个中国,三个儿子也长大了。妻子一次又一次寄来书信,希望他回去,并且告诉他儿子们的消息。可是他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用书信回去并带上他的军饷。6年里,他从排长做到连长,他的孩子们也与他渐行渐远,三个儿子没有给自己寄过一封信,完完全全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他觉得儿子们已经恨死了他这个父亲,10多年没回过几次家。
这一次的北国边境非常寒冷,虽然现在还是9月份,但温度已经时常会降到零下。他握着妻子这张寄来的照片。明白这可能是他最后接到的消息了,他很想回去,就算回不去,很想寄一封书信告诉他的儿子,请他们不要恨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果然没过多久,一场血腥的战争就打响了。他作为连长,在凤凰溪高地上与韩军展开了血腥的厮杀,虽然他们抵抗的很英勇,可是韩军就要攻克阵地了,为了守住这座对于战局而言至关重要的高地,他不得已接受了营长的任务,去给增援部队疏通道路。
在赶到增援被阻击的路口的路上,韩军的炮弹一发发的在他的身旁爆炸,一发又一发的弹片贴着他的身体擦过,但他毫不畏惧。
终于到了路口,他顾不得休息,带上了枪去接应增援,并与阻击的韩军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战斗。然后在战斗中他被一颗子弹击中,跌下了悬崖,在跌下悬崖的前一秒,他看到路口被打通了。
幸运的是掉下悬崖的他并没有死,他被一户农家收留,治好了他身上的伤,他在重谢拿回农家后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他重新站在了那个南方小城,一切还是和16年前一样,他兴奋的走在了,那条他最熟悉的回家的路。
到了房子前,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回应,他就去问了邻居,这才得知几年前因为一场瘟疫,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他的三个儿子也失踪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瞬间感觉五雷轰顶,站在原地呆愣着,不知所措,任凭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
在那最后的几年里,又一场战争爆发了,他的仕途也越来越顺,已经做到团长了,可是他的内心却无比的痛苦与后悔。如果几年前他没有离开,会不会那就不是永别了呢?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他发了疯似的寻找他三个孩子,可是那三个孩子就像是掉进大海里的三滴水,再也找不到。